余殊:“又怎么了?”
她又递来一封信。
或者说是,拜帖。
余殊打开看了看,忍不住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四年前的拜帖你还留着?”
拜帖上的落款,赫然是余殊自己的名字。
蓝田侯是将门魁首,作为将军,余殊当上镇东的时候,多少要发个拜帖意思一下。
她是不是真心的不重要,乃至蓝田侯回不回也不重要。
这相当于一道程序,表达了自己的友善。
看着拜帖,余殊表情颇为腻歪。
蓝田侯的确是将门领袖,她就蹭一下,混个保护色罢了。
有什么不对的?
她分寸掌握很好啊。
不远不近,朝臣皇帝都不会有想法,又能让京城武官对她保持基本的善意。
没毛病啊?
难道要像李清明一样,跟老树坨子一样拄在家里才好吗?
蓝田侯微微一笑,“我只是希望,余将军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宗族考虑一下。”
“毕竟,我看余将军祖上,也非同小可。”
余殊合上拜帖,随手扔进垃圾桶。
“什么祖上不祖上的,我家就一种地的,最多算个小地主。”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她歪了歪头,“你说完就走吧,挡着我晒太阳了。”
蓝田侯稳如泰山,“代侯少年英雄,随高祖开疆拓土,南州便几乎是代侯一手打下来的,名列凌云十二功臣,堪称君臣相得之典范,余将军祖上家传至此,难得就不想再复上军大将军的荣光吗?”
余殊眼皮微掀,“然后就被夺爵流放了?”
蓝田侯严肃道,“高祖痛甚,埋于帝陵与己同葬。”
余殊:“那不还是死了?”
蓝田侯:“原因是什么,你家族谱自己没记吗?”
余殊:“没记。”
“两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只是支脉罢了,荣光也是嫡脉的荣光,跟我没关系。”
说完她呲溜呲溜喝完最后一口,顺手拍了拍蓝田侯的肩膀,“麻烦帮忙结一下账。”
蓝田侯怔了怔,“通敌叛国,当诛九族,余殊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余殊又缓步走了回来。
她微微低下头,白皙的脸颊衬着炽烈的红衣,在阳光下宛然若神人。
她轻轻拍了拍蓝田侯的肩膀,语气平静,“若如此,他日我带兵屠尽蓝田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