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事慢了一步,赶紧低声道:“刚刚就是徐侍郎。”
李流光点点头,倒也理解对方的愤怒。祖父的行为在很多人眼中是一个信号,对国公府下一代继承人不满的信号。比起旁人,徐家大概是最着急的,他们不知其中的关节,只当祖父拿神仙散做借口,也难怪会这么生气。不过李流光听父亲说,祖父对大兄并未放弃。毕竟大兄服散的理由不是奢靡享乐,而是为了李家。想到去年丢失晋阳,祖父心里大概也有一些愧疚。
他边走边想着这些,前方就要到了祖父居住的院子。远远地他看到祖父院子里的管事带着几个仆役默不作声守在院门口,把几个欲要进去的人都拦了下来。
“怎么回事?”
“小郎君。”
管事急急行礼,面带难色地看着李流光:“国公爷吩咐,没得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去。”
李流光看了虚掩的院门一眼,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大伯的哭声,果断转身离开了这里。他对大伯的印象不深,但听到大伯的哭声依然忍不住心酸。无论徐家闹事还是大伯在祖父面前哭,说来说去都是神仙散惹得祸。
他不免又想起杨馆老先生下午对他说的话。神仙散的泛滥是背后之人有计划地推广,对方欲要借着神仙散控制朝堂,进而是整个天下。这也是圣域消亡之际,对方给自己寻得出路。
李流光不反对术士们在危急时刻各施手段为自个谋求利益,但类似神仙散这样的手段却太过恶毒。他有些厌恶地想,长安城内有圣人做主,那圣域呢?一旦查出背后之人,高运明术士会管这件事吗?若高运明术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又能做什么呢……
“小郎君。”
有仆役匆匆跑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外面有术士、术士找小郎君。”对挡在李流光面前的方管事,仆役结结巴巴道。
听说和术士有关,方管事大吃一惊,赶紧让开露出李流光来。
“你知道是哪个术士么?”
该仆役茫然地摇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们坐着黑色的钢铁怪兽过来,看起来很着急。”
着急?
李流光想了一圈想不出有什么事,吩咐人带路朝着大门赶去。半盏茶的功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