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
李流光放下手中的说明大全, 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自鸣钟。一短一长的指针分别指向了11和3两个数字。十一点一刻, 今日五郎来的比平时要早。
他心情很好地冲着沈五郎招招手。对方动作熟练地跳下窗户, 乖乖坐在了他的身边。熟悉的沉水香袭来, 李流光注意到五郎的头发有些湿,明显是刚洗过澡便跑了出来。他从柜子里取了个帕子盖到沈五郎头上,不赞同道:“小心着凉。”
沈五郎仰着头亲昵地跟他笑笑, 解释道:“今晚我本来准备留在宫里的,不过被齐王缠的烦了,才寻了个借口出来。”
“齐王寻你做什么?为了越王的事?”
沈五郎点点头,提到齐王冷笑一声:“不知是谁跟他说了当日回鹘入侵背后有越王的影子,他被回鹘人俘虏也是越王泄了行踪。他自己要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想来推我出去寻越王的麻烦。”
之前沈五郎无所顾忌,明知齐王借刀杀人也不在乎。反正越王不痛快他就痛快,损人不利己形容的便是沈五郎。但现在他看着李流光,孩子气地表示:“七郎我听你的话,只管查圣人遇刺的事,不去管其他。”
此时的沈五郎就似一个等待着家长表扬的小孩子。李流光轻笑一声,奖励地在他脸上亲了下,顺口问起圣人遇刺的事查的如何。
沈五郎摇摇头:“陈福祥还没有醒来,现在搜查的重点是明月楼的一个小伙计和几个胡人,不过……”他皱皱眉,“长安城已经翻了一遍,还没查到什么消息。”
“那下一步呢?”
“继续查。”沈倾墨语气变得冷然,“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想要在偌大的长安城找几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不是后世遍布摄像头的年代,通过监控能查找到每个人的行踪。且长安不同于别的地方,世家大族比比皆是。五郎说的长安翻了一遍,也仅是普通百姓住的地方查了查,旁的想要查便不是那么容易了。起码晋国公府这两天安稳的很,并无神策军出现在周围。
李流光担心有人背后庇护五郎找的这几人,怕是五郎查来查去一场空。不过转念他想到了圣人。无缘无故的,圣人不会扮昏迷,必然是有什么目的。指不定圣人知道些什么,就算不知道,圣人查起来也比五郎方便的多。想来五郎和圣人一明一暗,不至于找不到真凶。
两人又说了几句,沈五郎想到什么,神色微腼:“七郎,我还没有正式上门拜访阿娘。”
李流光笑着望着他:“那五郎准备什么时候来?”
“我已给阿娘和其他人备好了礼物。”沈五郎大约是头一次做这种事,略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知阿娘会不会喜欢。只是……”他略有迟疑,“现在长安形势不稳,我若跟晋国公府走得太近,会不会影响到七郎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