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成解释说:“咱们工坊试验过多次,在原料中加入不同金属,烧制出的玻璃色泽不同,带有不同斑点,这便是其中一种。”他说着打开木盒中的茶罐,捻起茶饼掰了一小点,放入茶具中,随后倒入热水。
郭凤虏只见团成一团的茶叶缓缓舒展,随着冲泡过程上下浮动,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可以看到杯中轻雾缥缈,芽叶朵朵,旋转柔软。茶汤澄清碧绿,色泽鲜艳,颇为赏心悦目。
“如何?合不合都护的心意?”李流光含笑问。
郭凤虏朗声大笑,“小郎君拿出的东西,岂有不好之理。”
徐明成觑着两人的表情,说:“其实工坊还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什么?”郭凤虏兴致勃勃。
徐明成从袖中摸出一个长条形的木盒,打开摆在了两人的面前。内里是一支金银镶嵌珠花的钗簪,不同的是其中缀着的珠子是小颗的玻璃珠。
郭凤虏微微一怔,随即福灵心至想到什么。他古怪地看了李流光一眼,忍不住笑起来,“倒是有趣。”上次小郎君说要造玻璃镜,还特意问他回鹘可汗的女人多不多。如今他没见到玻璃镜,却是先见到了玻璃珠子,想必也是小郎君的主意。
注意到郭凤虏的视线,李流光笑着否认,“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他最近心思都在学院和温室上,别的根本没怎么多管。
徐明成看李流光不像是生气,陪着小心道:“是姚济想出的,玻璃珠子在草原少见,他想着这样一来也能吸引贵人们的注意。”
“姚济?是姚家济郎?”李流光问。
徐明成点点头。原来姚家济郎感激李流光救命之恩,身体略好便跟着父亲回了工坊。他虽不是工坊学徒,却日日跟着父亲耳濡目染,见李流光对玻璃器皿感兴趣,便天天琢磨这些,想着报答李流光的恩情。便是之前的玻璃茶具,多半也是姚济的功劳。
“这样……”李流光听完,微一沉吟便道:“你去问姚济他可愿意来工坊?若是愿意便录取了,一应依着正式工匠来。还有,在工坊设立一个创新奖,奖金十贯钱。姚济若来工坊,第一次创新奖金给他。若不肯来,你去给他送十贯钱。”
徐明成虽然不太明白李流光说的创新奖是什么,但也知道姚济撞了大运,能被小郎君认可,还奖励十贯钱,简直是光宗耀祖的事。他心中替姚济高兴,小心推辞道:“姚济能进入工坊,便是祖上烧了高香,怎么还敢要小郎君的钱。”
“你去拿给他。”李流光坚持,并解释道:“日后工坊若有人能想出旁人想不出的点子,类似于姚济想出的这种,你就挨个记下。每隔两月比一次,赢的人奖十贯钱,算是创新奖。”
他这么一解释,徐明成很快便明白了李流光的意思,当下点头应是。李流光满意地收起钗簪,转头塞给郭凤虏,“都护派人将茶具同这个一起送去给安公,先把金山那批木料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