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已做好了回家便恢复正常的准备,谁知道被客服摆了一道,光溜溜出现在小丫鬟面前。虽说他不在乎,但在众人看过来之际,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理,还是默认了自己是个傻子。
“傻子”李流光沐浴更衣完,李母也教训完了护主不利的小厮仆从,转脸慈爱地拉着李流光坐到矮塌,亲自陪着他吃了两碗饭。
李流光这一世的母亲娘家姓程,闺名宛如,出生于大唐的顶尖豪门-程国公府。她同李父李周书青梅竹马,自幼感情就好,结成夫妻后更是恩爱异常,屋里连个小妾通房都没有。若说起来,程宛如的前半生可谓是一帆顺遂,唯一的缺憾便是儿子是个傻子,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对李流光的溺爱。
李流光被李母养的十分精心,即便是痴傻时,潜意识也十分亲近李母。他两世的母亲都对他溺爱非常,李流光也习惯了母亲便是这样。
“七哥儿,尝尝这个。”
年约三十,容貌姣美的妇人将一片挑过刺的鱼肉挟到他的碗里,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摆在李流光面前的碗已经叠到小山高,李母却视若无睹,还在不停地往里挟着。
李流光无奈地捂着肚子,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怎么会?你才吃了一点。”李母就像哄着三岁幼童一样,轻轻地拍着李流光,说:“娘的七哥儿再多吃一点,吃得多长得高,长得高就能去骑马了。七哥儿不是想骑马吗?吃了这碗饭,娘让你外祖父送你一匹马。”
李流光听到马心中意动,前世他爱好广泛,骑马也是其中之一。在继续装傻和骑马之间犹豫片刻,李流光确认道:“真的?”
“真……”程宛如一个真字说完,立刻意识到什么,激动的嘴唇颤抖,小心翼翼地问:“七哥儿,你想要一匹马?”
李流光心中一软,彻底抛弃了装傻的念头,学着小儿的口吻道:“我想骑马。母亲不是说外祖父家里养着好几匹汗血马吗?”
这大概是李流光自出生以来在程宛如面前说的最长、最有条理、最清楚的一句话。程宛如的眼泪蓦地落下,“七哥儿,你再说一遍?”
李流光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上辈子中二叛逆没少给家里惹麻烦,母亲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等他略微懂事,想着毕业回家一定听话时,一场意外断送了他的性命。这一世他同样是个不孝子,虽然不是出自本意,但李母真是为他操碎了心。他抬手抱住李母,拿出上一世哄着祖母、母亲给他零花钱的耐心,卖乖道:“母亲不要哭。”
过去他痴痴傻傻,程宛如没少在他面前哭。彼时他灵魂沉睡,很难体会到李母的感受。如今清醒过来,程宛如一哭,他心里也跟着难受。
他说着不哭,程宛如哭的更厉害了。李流光这几句话说得清楚,和过去呆呆傻傻的样子完全不同。程宛如心存希望,又担心是自己做梦,连着问了李流光几句,才又哭又笑道:“娘的七哥儿终于懂事了。”
程宛如这么一哭立刻惊动了整个国公府。很快在继李流光受惊吓酷爱脱衣服之后,晋国公府又多了另一则传言。傻子少爷被刺客这么一吓,居然不傻了。
“真的假的?”下人们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