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杀了他。”许久后,张天天忽然出声。他凝望着桃安那贯穿胸膛的伤口,通红的双眼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谁?”细辛下意识回答。尽管他明白是谁,但这房间内沉寂的让他害怕,悲伤的气氛不断侵蚀使他几乎绝望到跪地求饶。
‘随便谁来说点话,谁都好。’他想。
“鲲鹏。”果然,张天天吐出了他意料之中的人选,“我会将他的羽翼一根根拔下来,将他手掌的骨头全部打碎,然后将他锁在深渊中陡峭的悬崖边,哪里常年都是罡风,会让他的伤口无法愈合。”
细辛哽住了,他下意识想告诉张天天,他与圣人的差距还挺大的,虽然他也是犼。可他转过头看见张天天脸上的坚毅,又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也许这小孩真的能做到。
稚子在见证了自己母亲被虐杀的场景,心中的恨意几乎可以吞噬灵魂。
于是细辛不再言语,但他又不想让谈话结束。正当他绞尽脑汁想要找些合适的话题时,张天天救了他。
他忽然眨眼,轻声道,“我做不到了。”他似有些不好意思,对迷茫的细辛露出一个小弧度的微笑。他腼腆道,“我父亲来了。”
细辛此刻那不太灵活的脑子正缓慢的转动,想要弄清这两句话有什么联系时。远处那扇紧闭的大门被一人穿过,那人几乎是瞬间就到了桃安床前。
张尘镜想要伸手抚摸桃安苍白的脸颊,却看着她满身伤痕后又不敢动手。就这么深深地谛视着那个紧闭着双眼的女人。
“太晚了,父亲。”张天天出声,“你来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