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草现下急着找到界灵将它诛杀,现在跑出个冒失的夜合。身后是等待他救命的师门,身旁是柔弱的夜合,他要是对她置之不顾,无论自己能否封印界灵,夜合都逃不开一个死字。
想到此他忍不住扶额,更加心烦意乱了。他板着脸语气越发严厉,质问道,“深夜来这妖魔鬼怪丛生的地界,你若是不要命了当日便该告诉我,我就不会做多管闲事之人,只等你死在那傒囊口中!”
他口气生硬,夜合本见到故人的喜悦全被打翻。她张口欲解释,可想到伤心处忽然就这么落下泪来。
她本灵动的神色顿消,目光呆滞神情迷茫,通透的眼泪无声的顺着她脸颊流下,滴落进泥土。
这伤心无人看顾无人知晓,仿佛如同它的主人,身如落叶无处可归命运不知前途。
唐松草的心猛然被触动了,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从兜里那出那丝帕递给夜合,可她没接。他见她的眼泪仍不停歇,踌躇片刻后自己亲自动手替她擦拭眼泪。
在这慌乱的时刻他竟是想起:原来师兄说的是对的,女子落泪之时最惹人怜惜。
夜合不似他初见时那般嚎啕大哭,眼泪很轻也无声,唐松草却觉得好似擂鼓重重锤在自己心上。
痛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蓦地注意到夜合此时身上衣衫褴褛,脸与身上裸露的地方全是被古树枝丫划出的血痕,他的头发杂乱,上面还滑稽的停留着几片枯叶。
唐松草更加慌乱,夜合的眼泪似是流不尽。正当他道歉解释时,夜合扎进了他的胸膛,双手环腰抱着他。
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唐松草想推开她说男女授受不亲,想指责她行为不端,可或许是此时过于柔和的夜光也可能是那无声的眼泪,改变了他的想法。
‘就此刻,反正不久我就要死了。’无人会知晓。
于是他本阻拦的手,慢慢垂下了。
他柔声安抚道歉,“是我不对,方才不该那般对你说话。”
夜合并未停下哭泣,她伤心到了极点,肩膀一抽一抽看着好不可怜。唐松草料想她应是被山中的精怪吓住了,便再次做小伏低道,“别怕,我在这里定是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