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运便是变幻无常,当晚夜合母亲便咳血不止,她好不容易敲开了大夫的门,领到家中替已经人事不省的母亲诊脉。
门没有掩上,室外的寒风吹进,屋内的和睦一扫而空。夜合打了个激灵,才忆起自己方才匆忙间只简单披了薄衣便去寻大夫了。
接过祖母递至手中的姜茶,喉咙中的热水让恍如隔世的她活了过来。
那大夫看了夜合母亲一眼,便摆着手转身欲离去,是夜合死命哀求他才叹息的试着诊脉。
但他这副模样,夜合与徐阿婆均是知道,她母亲的情形恐怕极为不乐观。两人相互搀扶着,等待最后的宣判。
果不其然,半刻钟不到那大夫便起身,出了房内。待到了无人处,他一边收拾医箱一边交代道:“你阿母已经病入膏肓,最多不过这几日,再也无力回天。你们安心准备后事吧。”
虽然料到了结果,可事到如今,夜合仍是无法接受,她立马问道:“怎么会呢,这几日都还好好的,我每日煎药,都是山中采下来的!”
“你母亲这病本就是靠补药吊着续命,找不到根治的那几味药,能活到现在已经算你们尽心尽力了。节哀。”
“那如果我找到了呢?过几日。”夜合立马自己反驳道:“明日!若是明日我找到了,她能好起来吗?”语气已近央求。
夜合与家人感情甚好,父亲下落不明,母亲若是此刻在离她而去…那个情形,她连想都不敢想。
还未等大夫表态,徐阿婆先喝道:“夜合你说什么胡话!”
“没有的祖母,我能去!大山中什么都有,我明日边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寻到了呢?”
那大夫皱眉,“蛇花莓长在妖蛇的巢穴附近,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就算你找到了地方,也不过是去给那些妖怪送盘点心。”他看向夜合的眼神越发同情道:“何况就算你现在立即将药拿来,熬给你母亲喝了,也无济于事。”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他叹息着抬脚离开了这座被悲伤阴霾笼罩的房子,这次无人再固执挽留。
不等待徐阿婆劝,夜合便扑向自己房间锁上门,无论祖母怎么敲门她也不回应。
她眼泪浸湿了床被,将自己深埋在里面,仿佛这样便能找到自己丢失已久六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