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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座城中应该死了很多人了吧,你当真不知我们为何而来?”张尘镜扫过一个眼尾,那妩媚模样看得陆景呆滞,他头次知晓居然有男子言行间比女子还具风情。张尘镜见状,更是毫不掩饰对他的轻蔑。

陆景在白眼中回神,闻言惊讶地瞪大眼睛证明他一头雾水。张尘镜想着自己此次来人间的目的,便是为了能多给桃安攒些功德,于是看陆景这蠢货的眼神也柔和下来。头一次温和道:“也不怪你,定是有人有心瞒住你的耳目。”

正在默不吭声吃食的张天天瞬间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毕竟他从未见父亲对除了和母亲以外的人这么说话。这个陆景要倒霉啦,他点点头暗自肯定,并在心情同情了一番这个倒霉蛋。

张尘镜忽略掉他的眼神继续补充:“我在九重天演算占卜,察觉国都有亡者归来,死而复生为僵。小僵并不值得上心,只是这次出现的却是久未见的旱魃。旱魃一出,方圆千里定是滴水未有。”

陆景见态度嚣张的张尘镜对自己温和解释,还有些惶恐。便不由自主顺着他意问道:“可是王都并不缺水啊,会不会是道长算错了”

张天天立马嗤笑出声,张尘镜更是忍耐的闭上眼。暗自怀疑他对这蠢货如此上心到底值不值,这南朝的皇帝是一个比一个愚笨了。

“父亲乃是万僵之祖,他算出有旱魃,就必然不会错的。”还是张天天见陆景太过尴尬才出言解释:“我们来的路上见许多人面黄肌瘦,有很多人拿着木桶在城中排队领水呢。”

所以并不是不缺水,只是你身为天子不缺水而已。话未说尽,但言下之意屋内人均是领会到了。陆景尴尬的脸通红,就差被被指着鼻子骂自己一叶障目不察民情了。

“旱魃渴水不得,便会吸血。我前些日子算出此事本欲前来,但被杂事耽搁。所以事发至今,你们城中定是有许多人已经失踪遭难了。”

陆景自认他除却有些心胸狭窄,但总体还算个民君。结果自己正为南蛮之事头疼的时候,来了个人告诉他说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重大灾祸,自己却毫不清楚。陆景气得脑仁都疼,青筋蹦起是一刻也忍受不了了,他起身拉开房门,登时跌进几个猝不及防正在偷听的大臣近侍。

看了眼在自己脚边跪地求饶的臣子,陆景那还能不明白张尘镜所言具是事实。他怒火中烧,大喝道:“叫尚书立刻滚来见朕!”

而一旁正津津有味看戏的张天天,还在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塞吃食,见自家父亲皱眉他立刻快速咽下囫囵道:“这个特别好吃。”

“是吗?”张尘镜很是怀疑,但仍是拿了一块试吃。随后他装作淡然的放下手,漫不经心说:“尚可。”

他随即挥挥手示意旁边小心翼翼的侍女,指着碟子询问:“何物?”

那个宫女头低着埋到胸口,哆嗦着小声回答:“回大人,这是御膳房特供的枣泥山药糕。”

张尘镜点点头眼珠子半转,喝了口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张天天知道他的性子,撇撇嘴继续品尝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