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荣的房间里挂满了法器,还供着香,像个道观。
他跪在香案之前,先恭敬地敬了礼,然后先从一把枝草中抽出一根,手中只剩四十九根。
他手速极快,黎动在侧面看着,心中暗自计算。四十九根蓍草随意分为两半,又从右手中取一根变作三分,然后快速四根一组地拢着数。
再然后他放下五根,重复一遍,又一遍。
三变得一爻,总共六爻。
刘德荣闭着眼,显然对这一套程序十分熟悉,他连续数了十八次,竟然像是在烈日之下跑了个八百米,汗流浃背,面红耳赤。
他这样子,谁还敢打扰他,话都不敢说。
一会儿刘德荣打起摆子来,浑身抖动如同翅膀煽动,他转过头,面色如土。
黎动本来就是“姑妄信之”一下,谁知道刘德荣竟然好像真算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了。
刘德荣把蓍草收起来,叹口气站起来,原本应该稳如泰山的下盘竟然差点没撑住,他腿一软要跪。
黎动扶起他,刘德荣拉着黎动的胳膊,说:“无凶无吉,我跟你们走吧。”
黎动说:“无凶无吉?你跟我们走?”
这两件事似乎不在同一个逻辑下。既然无凶无吉,刘德荣就应该好好呆在自己的家里啊。
“无凶无吉,无命无运,知道什么意思吗?意思是,未来不是还没有写就,就是一场空。我寻思着反正也是一场空,不如出去干点事儿。”
卓静笃很满意,说:“你还是有觉悟的。”
刘德荣给了卓静笃一记狠狠的眼神,说:“有觉悟个鸟!要不是你们撺掇我算,我怎么知道未来是一场空?我现在呆在这里也是每天煎熬!这么煎熬我可熬不住,恐怕我会把自己直接给吓死,为了不把我吓死,我还是跟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