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波平手腕一断的瞬间，卓静笃挥出剑，抹了波平的脖子。

波平虽然是个夷人，但是死亡的姿势跟海人是一样的，流下的血也一样是红色的，先是深红，然后渐渐淡成浅红，然后消失不见。

卓静笃做了他在这个情况下最快速准确的反应，不然就是他自己死。

波平倒下之后，头顶的小型潜水舰就要把卓静笃这里夷为平地，但是他们突然看见了波定，志敖举剑搁在波定脖子上，潜水舰黎动夷人战士投鼠忌器，不敢再动。

波定看向浮池，就在这时几道能量箭从远方的射过来，全数刺中潜水舰，轰然爆炸，翻到下来。

波定对浮池笑着，一直笑，这些能量箭，是他从海胆那里一步一步背过来给浮池的。

波定看到父亲死在眼前，忽然想到莫慈当时训他：你根本不知道杀人跟死亡是什么意思。

波定现在知道了，每一个他曾砍下的人头，都是别人的父亲，或者儿子。

浮池回视波定，叹了口气，转身继续指挥战场去了。

波定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只是笑着。因为父亲从来不允许他哭，要他永永远远保持着笑，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也一样，不准哭，就是不准哭。

波定的成人典礼在一瞬间完成了，曾以为自己多伟大，壮志凌云，豪情万丈，以为自己对世界是多么重要。

变作成年人的一瞬间才发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听他的话。他丝毫不特别，不是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卓静笃杀了波平，扭头看波定，波定这一次学会知道什么是战争了，虽然这代价，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是男孩子变作男人的代价。

卓静笃远眺，给怀安挥了挥手。刚才怀安连射几箭，接了卓静笃的围。

浮池用号角声向自己的军队传递信息，要变换队列，将潜水舰赶向同一个方向，再来一支敢死队，引所有的潜水舰跟夷人军团去到那个无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