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拆队高级行动员一个月工资不到两万块,扣了五险二金也就一万五,蓟城的日常消费水平也罢了,房是卖血割肾都买不起的。
如今在赤焰岩浆里进行如此艰难的井下作业,非但没有工资,吃的东西都发馊,“狗都嫌”。
他们实在不像是人了。
一天之内黎动崩塌重建无数次,夜晚收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活死人,空空地出着气,整个皮囊里已经不剩下任何内容。
果然ai说得对,还不如小粉蛇一口把他咬死干净。
整天小粉蛇都在一点一点吐出涎沫,想帮黎动降温,虽然它自己都快成红烧的了。
黎动觉得就算是为了小粉蛇这点患难见真情,也不能死啊。
他本就不爱说话,愈发沉默。在其他傀儡甲胡言乱语打发时间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一旁思索所有的问题。
如此三天,黎动一句话都没说,皮肉开始适应傀儡甲。但他没能刮胡子,让他难以忍受。
每次下巴蹭到金属壳,黎动就会心浮气躁,暴躁得想摔东西。
而那些可以让他静心的宇宙终极问题他也终于没力气去想了,一整天劳作之后他站在傀儡甲里都能睡。
第四天被叫醒的时候,黎动情绪极端崩溃,冲去掐住赤焰卫的脖子,双眼充血,怪兽一样从喉间发出吓吓的声响。
把赤焰卫抵在墙上之后,黎动自己愣住了。
他从未这样发过脾气,他的人性阵地已经失守,动物本能开始接手他的控制权。
他已经看不到任何语言了,数学语言,文学语言,全都看不见了,只剩了野蛮原始的冲动。
撕裂一切破坏一切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