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银骨炭

四下安静,烛火亮得沈听听眼睛疼。

她放下书,满脸的不自然,“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绛紫垂首,赶紧行了一礼告罪,才不至于让殿下发现她嘴角那不该有的弧度。

绛紫斟酌着向沈听听转述了傅渊回的病况,忧心说,“驸马体弱,稍感风寒就可能引发旧疾,梁太医嘱咐驸马要好生卧床休养。可后日便是谢恩日……”

新婚第五日,按制是新婚夫妻进宫谢恩的大日子,旨在叩谢皇恩浩荡,亦有带新人面见祖母长辈的意思。

前世,因着种种缘由,傅渊回并没有在这一天同她进宫。虽说闹出了不少笑话,但也因这一日,驸马与她感情不和的传言经久不散,倒是避免了不少的事端。

沈听听手轻抚过《国策论》,她想将驸马从这场风波里择出去,不如……做个顺水推舟。

“驸马身体要紧,有什么不是来日方长的。”沈听听说,“待我写个请罪折子,明日让阿福递宫里去。”

这日,被支使去东宫进货的阿福苦哈哈地来回话,“太子殿下请您滚。”

沈听听看着那小半筐银骨炭,小声地抱怨,“太子哥哥真小气。”

阿福闻言嘴角抽抽,这话可不敢应。

“殿下,那这炭……奴才就送去春上斋了?”

沈听听丢给他一份折子,让送宫里去,“府里是没人了,要你亲力亲为?”

一份木炭罢了,平日里谁送过去不是送。可驸马新人入府,昨日又刚受禁足,身为王府大总管的阿福此时去送炭,自有安抚作用。可若随意指个人去,好心也成恶意。

阿福揣摩殿下心思,也不像是真心恼了驸马爷,莫不是怕驸马爷恃宠而骄?

阿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又不敢真的随便只一个人去,只好去库房找管事的廖嬷嬷。

廖嬷嬷是伺候过王妃的老人,又管着王府大库房的钥匙,平日里就是阿福见着,也得给三分笑脸,让她去给驸马送安抚也当得。

廖嬷嬷一听是殿下指派,不敢推诿,这头刚送走阿福,让人又给添了两筐红罗炭,一并送去了春上斋。

“问驸马爷安好。”廖嬷嬷笑出一脸褶子,恭恭敬敬地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