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触摸不到赫伦桀,只能抓着牧九歌的手腕,把他的手掌拢到了赫伦桀的手上,奶娘慈蔼地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从小就黏糊得很,越长大越亲密得离谱,还当老婆子我是瞎的不成?”
说着说着,老太太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九歌当年拿命替你挡灾,这孩子是真心对你好。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奶娘就能安安心心地去渡奈何桥咯!”
牧九歌喉头酸涩,珍而重之地承诺道:“奶娘放心,我牧九歌保证,定会生生世世护着阿桀,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奶娘虽无辜身死,但心中并无怨气,只是被困在光雾中沉睡了许久。眼下她心愿已了,再无牵挂,甚至无需林听蛰帮忙超度,便化作了零星的光影,如萤火虫一般,消散在了空中。
赫伦桀和牧九歌紧紧握着手,朝奶娘魂魄消散的方向郑重地跪下了身,磕了三个头。赫伦桀哽咽低语道:“奶娘,您走好我和九歌,定会长乐一生,再不分离”
☆、杀人石(二十)
“出来出来,你们这些残废可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有人愿意花钱赎你们做工!”战俘营的守卫把牢门打开,跟赶瘟神似的把刀疤脸等人放了出来。
真是只要活得够久,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瞎眼怔怔地走出牢门外,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军爷,是哪位老爷赎的我们啊?”
守卫懒得跟他们多说话,不耐烦道:“你们自己去看了就知道了,费什么话!”
瞎眼撇了撇嘴,也不敢造次,扶着瘸腿步伐稳健地往外头走去。几人来到门外,却见一辆马车以及在外头等着了,一位头戴幂篱的青年正手握缰绳,端坐在上面。
带头的刀疤脸疑惑地走上前去,抱拳道:“敢问这位少爷是何方人士,为何要赎我们?”
守卫收了赎金早已走远,青年这便摘下了幂篱,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眼熟,青年开口道:“要赎你们的不是我,是他”
说着,青年伸手撩起马车厢的布帘,从里头钻出来一个兴冲冲的人来,正是在马车里窝了许久准备吓老狱友一跳的杜启明:“是我啊!兄弟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瘸腿确实惊讶得不轻,一条独腿抖了一下,要不是瞎眼扶着早就给摔一大马趴了:“嘿?这不是之前被关进来的小子嘛?你那大哥呢?”
杜启明反应过来瘸腿问的是白寒川,顺口解释道:“我大哥有别的事儿在忙,就叫我来做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