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打听你表哥的事情?”白寒川点了点头,刀疤脸见状嗤笑道:“那可不巧,塔里尔部的战俘都是单独关押在死牢的,而且他们也没有赎身做工的机会,有骨气的早在牢里一头撞死了,没骨气的也得在牢里困到死为止。”
瘸腿凑上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之前还听外头的守卫闲聊说啊,死牢那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个精壮的战俘被挑选出来,剖心挖肝呢!嘿哟,咱这位瀚原王啊,可真的是把塔里尔部恨到了骨子里哟!”
杜启明回想起昨夜在乱葬岗里见到的惨状,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来王帐里的那位挑选心肝供给者并不是随机的,而是特定在从塔里尔部的战俘中选人
白寒川也难免有些失望,就是因为死牢的防守太严密,为了防止露馅,他们才挑了防守松懈一些的牢房,却没想到扑了个空。看来只能等明天林听蛰把他们从牢房里接出去,再另做打算了。
入夜,外头守卫的兵卒检查了一遍内牢的锁,便熄了灯,关上了外牢的大门,闩闸落锁,回营房睡大觉了。这里跟死牢不同,关的全是些没有价值的老弱病残,也不怕他们越狱,因而晚上没人看守。
牢房内一片黑暗,只有天窗铁栏中漏下几道微弱的光芒。其他的战俘都倒头睡觉了,没过多久牢房里就鼾声如雷,吵得白寒川和杜启明脑仁儿都疼了起来。
杜启明甚至有些怀疑,傅长淮是不是借着跟白寒川打配合的由头,故意在整他呢。杜启明叹了口气,远离那些打鼾的狱友们,靠坐在角落的墙边。
“报应啊,报应”杜启明吓了一跳,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之前那个疯癫的老头也坐在墙角。
虽然杜启明觉得有些瘆人,但他还是大着胆子尝试着跟那疯老头说话道:“老先生,你说的报应,到底是什么?”
牢里的其他人都不肯搭理他,疯老头终于等来了愿意听他说话的人,免不了渐渐地打开了话匣子:“我亲眼见过塔里尔铁骑屠戮赫伦部人的惨状”
“什么!你当时在场?”杜启明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旁的白寒川闻言,也不动声色地挪了过来,竖起了耳朵听那疯老头的话。
疯老头也许是在牢里关了太久,说话颠三倒四,逻辑也不太清楚,杜启明和白寒川好不容易才从他的话里拼凑出了那夜的实际情况:
原来,将赫伦部设下陷阱的消息出卖给塔里尔部的人,其实是伙房里的一个老伙夫。老伙夫专门负责食材采购的任务,自然有正当理由离开军营,并且不被人怀疑,他也正是利用这便利,将赫伦部的情况传递给塔里尔部,并以此换取高额的报酬。
老伙夫长了一副憨厚老实的皮相,在军营的人缘也不错,经常给兵卒们开些小灶,分些食物,因而各处的守卫都不会太防备他。老伙夫也是利用这一点,私下绘制了军营、王帐和后殿的详细地图。
军营由大将军赫伦烽统帅,王帐是赫伦炤处理政务的地方,后殿则是世子赫伦桀和其他王族居住的处所。入侵当夜,塔里尔铁骑就是凭借着老伙夫的情报地形图,绕过了重重陷阱,攻陷了军营王帐,当场斩杀了将军赫伦烽和王上赫伦炤。
为斩草除根,防止报复,塔里尔人又打进了后殿,欲斩尽所有王族。当他们解决掉其他王族之人,将世子殿团团围住时,一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如一头傲骨铮铮的野狼,自行推开门,从世子殿内走了出来:“赫伦桀在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