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紧绷地走了一段路,身后的林听蛰突然停下了脚步,随即上前抓住杜启明的手腕,拉着他迅速掩到了一棵枝干粗壮的树后面。
杜启明被林听蛰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开口问道:“阿蛰?怎么了?鬼鬼跑出来了?”
“嘘,别出声。”林听蛰止住了杜启明的话头,低声在他耳畔说道:“有人来了”
林听蛰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激得杜启明魂都快飞了,还管什么人啊鬼的,所有的恐惧全被内心的雀跃给挤得无影无踪,只想就这样再跟林听蛰再多呆一些时间。
随着沉重的车轱辘越来越近,一声声话语也传到了两人的耳中:“唉,你说咱哥俩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活计,隔三差五就得给王送活剖的心肝,还得把挖掉内脏的尸体运到乱葬岗埋起来。这都什么事儿啊,真是见了鬼了!”
“呸呸呸!”另一个年纪大些的人立马出口阻止道:“大半夜的,还是在这坟堆里,你可千万别提那个字,小心把脏东西给勾出来!”
“得了吧,世上哪来什么多神神怪怪的。”小年轻不服气地继续说道:“再说了,这些人的心肝既不是我们剖的,又不是我们吃的,就算鬼魂要复仇,那也该去找赫伦桀,不该找我们这些小兵卒啊!”
年纪大的那个见战友越说越没分寸,呵斥道:“闭嘴!瀚原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小心被人听了去,把你的心肝剖去献给王!”
听到这番对话,杜启明心里一惊,看来大漠客栈的那个伙计没有诓他们,赫伦桀真的是个生吞人心肝的怪物?越是深想,杜启明越是觉得脊背阵阵发寒
“哇!哇!”野坟地里的乌鸦再次鸣起了不详的叫声,年轻士兵举起锄头边刨坑边啐了一口道:“呸!这破乌鸦,每次埋死人都得叫唤半天,烦得很!”
中年士兵卖力地挥动着锄头,劝道:“别抱怨了,快点干活!早点埋完早点走,这地儿太晦气了!”
“啧,知道了!”年轻士兵也不愿在这里多呆,不再多言语,认真地埋头干活,好回去洗掉这一身的血腥气。
这大半夜的隔这么远也看不清楚,杜启明只能借助晦暗月光下的剪影,推测他们已经刨完了坑,这会儿两人合力把尸体拖进了坑里,又开始吭哧吭哧填土。
“唉,可算是弄完了,一身血一身汗,我这身上的味道连我自己都嫌弃!”年轻士兵把锄头泄愤似地扔到了木板车上,推起板车就准备离开。
中年士兵拿着锄头唤道:“诶!这盆不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