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凤临并没有矫情太久,他还惦记着要跟那个蛇蝎妇人算总账呢!凤临一手搂着鸾英不肯放,一手用力地一挥,直把七盏蜡烛尽数挥灭。
“啊!我的命灯!”女子如同野兽一般嘶吼着扑到她的命灯前,想要重新点上,但锦幽比她快了一步,转动鱼鳞伞,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将七盏蜡烛全部拦腰斩断。
女子面色灰败地跪在她的命灯之前,满是绝望的神色。命灯尽断,以无回天之力。费尽心思哄骗得来的寿数,一夕尽数散尽,她是真的完了全完了
方才还花容月貌的女子,顷刻间容颜老去,细嫩的肌肤爬满了狰狞的皱纹,玉葱般的手指变得如同干枯的树皮,挺立的背部也摧折一般驼了下去。扒开一身得来不易的年轻皮囊,作恶多端的神婆又变回了风烛残年的衰老模样。
“嗬嗬”这偷来的寿数化归虚无,老神婆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已经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躺倒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
切断了她所有的后路,事情也再无转圜的余地,凤临几人可没这个兴趣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死去,便面色冷淡地离开了这个荒破的小院,去和傅长淮等人汇合。
就在几人离开不久后,老神婆痛苦哀戚的眼神终究变得空洞而麻木,她无声地闭上了眼睛,呼出的最后一口气,也随夜风散尽
紫阳镇南,昔日名角儿雨老板的私人公馆已经被清理干净,由当年的戏迷们出资,重新建了一栋小小的纪念馆,门头不算起眼,内部陈设也比较简单,昔人已去,也只好聊表心意罢了。
纪念馆只有白日里会由几个老戏迷轮流看着,晚上并没有人留宿。而此刻,从后窗翻进来的穆青城,坐在梧桐雨戏曲扮相的塑像前,头靠着塑像失神地喃喃自语:“阿禽,是我没用,祭坛没了我把你弄丢了”
穆青城绝望地抱住坚硬冰冷的塑像,眼角满是泪痕。而这时,一样东西从他口袋中翻出,摔落在地,在空荡荡的纪念馆中发出了一声极为明显的声响。
听到声响,穆青城转头看去,见是那只随身携带的红漆小碟,他哀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祭坛都没有了,要这个小碟有什么用”
穆青城正欲移开目光,却突然想起了当年那个老神婆的话:“要想招回所念之人的魂魄,还有最为极端的办法,便是以心头血祭碟行使此法后,你的魂魄便会与心念之人的魂魄相牵,以血契为引,对方便必定会来到你的身边。”
“对!对!心头血!还有机会的,阿禽,我一定能找到你的!”穆青城小心翼翼把血碟摆放在梧桐雨的塑像前,把随身珍藏的小泥人放到血碟的旁边。
穆青城虔诚地跪在血碟之前,从腰间摸出了那把用来给漆碟喂血的小刀。他双手反握刀柄,把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扬起手,用尽力气往胸口刺去!
☆、剧院魅影(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