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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呈怔怔,他知道山上的地是大舅留下来的,当年就是因为那些地才会跟二舅家闹翻。

因此宣禾跟谢呈从不提那家人,当下避无可避了也从不说“我二叔”,都是称“你二舅”。

这么多年了,那地虽然都是承包给别人在种,说不定几十年都不会去看一趟,但那毕竟是宣禾宣麦最后所有的东西。

甚至大舅大舅妈都埋在那地里。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谢呈一时又慌又气又心疼。

他这句出口,周讲于发现他情绪特别不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旁边捏住他肩。

宣禾口气温和:“小呈你别激动,你在上学白天也没在家,很多事情就没跟你说。”

谢呈转头把脸埋在周讲于肚子上,好半天都没开口。

“本来想跟你说让你别担心的,”宣禾笑,“但是话赶话都到这儿了,你也说过自己长大了,再说这个话就是哥把你给看小了。”

“你听哥说,事情已经是现在这样,让你不管不问也不现实,咱兄弟俩以后就努力一下,让麦子无忧无虑一点儿,行不行?”

他说:“所以地的事情你不要在意,我也已经不在意了。”

“卖给谁家了?”谢呈问。

宣禾再次沉默。

谢呈顿时憋闷到了极点:“卖给二舅家了?”

宣禾不说话。

谢呈知道他这是默认的意思,鼻子猛地一酸。

他抓着周讲于后腰的衣服,强忍过那阵愤怒,末了费力按住心神,有点小心翼翼地问:“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