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沉默了,谢呈靠着墙壁蹲下去,看着夜幕里的雨帘,堂屋里的昏黄灯光从门口透出来,照亮了一小片。
“最好的兄弟……”他自言自语地复述宣禾的话。
雨声浸透了初秋,宣禾在耿川肩上压了压眼睛,放开他。
耿川眼睛通红,眷恋地看着宣禾,许久,他笑了笑,慢慢低头,双唇在宣禾唇角碰了一下。
宣禾脸上一片空白,好像是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只是僵在原地。
耿川于是发力,五指插过他后脑勺的头发,将他头朝前一按,加深了这个吻,却又怕多停一秒自己就再不能放手似的,迅速扯开了距离。
宣禾的手半抬着,不知道是反应迟了,还是忍住了不推开。
“对不起宣禾,最后放肆一次,恨我可以,不要可怜我。”耿川轻声说。
他边说边倒退,目光一直黏在宣禾脸上,直到了门口才转身。
谢呈还在发愣,只见一个身影突然从堂屋里冲出来,奔进了暴雨中,没入了光照不到的黑夜里。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
谢呈不敢立即进去看宣禾,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才进屋,进去就看到宣禾站在屋中间,双手捂着脸。
“哥。”谢呈喊了一声,不安地走近。
宣禾沉默半晌,挪开手,低着头不看他:“我去洗澡。”
谢呈坐在廊檐下,有种清晰的错觉,他知道那是错觉,隔着满院子的暴雨声,他好像听见了一个人在恸哭。
哭声混在雨声中,因此难以辨别,然而那声音又时不时断一下,好像是主人在用力压制情绪,却恰好暴露了这不一样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