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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年一个儿童在秋初的夕阳里一起沉默了。

其实谁也没有探究生命的意思,但随口话赶话就把问题推到这里,因而突然之间都陷入了迷茫。

迷茫这问题,同样迷茫这问题为什么会存在。

宣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出来的。

三个小的正在发愣,他朝前几步,在种着橘子树的土坑里拔了一棵葱,应了一句:“你下午跟宣鹏打架的时候在他身上挠了几下,那指甲痕就是你生活的证据。”

周讲于哈哈地笑起来。

宣禾笑了笑,又进了厨房。

下午谢呈收拾好了宣麦的书包,就还放在那石桌上,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又打开了,面上放着宣麦的语文书。

谢呈随手拎过书来翻开,刚好翻到第二组的第一篇文章,《灰雀》。

课文上小男孩对列宁说:“会飞回来的,一定会飞回来的。它还活着。”

周讲于见他在发呆,饶有兴致地站到他背后,下巴抵在他头顶,看着课文瞎改对话:“孩子,你看见过一只泥土色的小蜗牛吗?”

谢呈不答话,头往后仰着想把他抵开,周讲于却强势地把住他下巴,指指葡萄树根:“看见过没有孩子?”

“你有毛病啊周讲于!”谢呈仰头撞在他胸口上,“烦不烦!”

宣麦回头:“看见啦,我看见啦!”

她脸还很小,一双眼睛就显得过分大,也过分亮,谢呈听到她开口,心里忽然就松了一下。

宣禾今天做饭做得有点慢,本来平时就吃得挺晚,今天还要更晚。

吃完饭就磨蹭到了天黑,谢呈去洗碗,宣禾稍微得了一点空,回屋去收拾自己的书包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