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正是“满庭芳”的菊花开得最好的时候。
一进门,阮渔就闻到了稍微带有一点刺激性的花香,不由微微蹙眉。
她这个人臭毛病多,尤其是对环境十分挑剔,出门向来只住在熟悉的地方。这里上次来的时候是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开得极好,仿佛书中世界,她自然十分喜欢。菊花虽然也好,但这气味就大不如了。
不过她从小被母亲教导,公共场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很快就展了眉,没让任何人看出这点轻微的异常。
进了房间落座,老板才满脸笑意地迎了出来。
老板姓钱,跟张灵灵是酒肉朋友,一见他们,便热情招呼,“贵客贵客!你们来得正好,我今年在阳澄湖包了一小片湖区,这会儿正是开湖的时候,今天早上才空运过来的螃蟹,可叫你们赶上了,哈哈!”
说着又看向阮渔,“正好阮老师也来了,待会儿我让人搬些菊花进来,咱们温酒煮蟹赏菊花!”
阮渔微笑不语,旁边的戚蓝便坐直了身体,笑道,“钱老板,您这话就说错了。这菊花呀,只适合‘采菊东篱下’的田园风味,富贵共赏的,那是牡丹。”
钱老板闻言有些尴尬,戚蓝神色自若地道,“来的路上,我看山庄里还种了好些秋海棠,那个就很好。”
“这个我知道呀!《红楼梦》里,三姑娘探春邀请大观园里的众人集诗社,第一社就是咏白海棠不是?”钱老板一拍手,“好好好,那咱们就赏白海棠!我这个俗人,不懂这些,跟着你们文化人蹭点儿仙气。”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戚蓝重新坐回去,见阮渔侧头看自己,便低声笑道,“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海棠无香,总不必担忧了。”
“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阮渔微微挑眉。
戚蓝道,“我不是今天才知道的。”顿了顿,见阮渔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又道,“你以前也掩饰得很好。不过你的现场我几乎都去过,你从来都坐在距离鲜花最远的位置,有一次跟主演换了位置,还被几家媒体追着掐,说你耍大牌,在剧组里说一不二,是绝对中心。”
阮渔笑了起来,“这话也不算错。”
当今娱乐圈的发展,在经过了一场泡沫繁荣之后,终于步入正轨,重新开始重视好剧本、好演员,一些极端的剧组,甚至是“编剧中心制”。阮渔适逢其会,才能以这样桀骜的性子,在圈子里混出头来。
“还有几次粉丝献花,你也是让经纪人接的。”戚蓝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