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玧其吧。”朴母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自己丈夫的言谈,突然就对着站在中间,因为腿部受伤需要人扶着的闵玧其开了口:“我没像他爸似的那么关心所谓,大局什么的。我只是知道智旻跟我通电话的时候总是一遍一遍地提起你,说你真的好照顾他,身在异乡能遇见一个这样的队友不容易,我们替他谢谢你。”
闵玧其愣了愣神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鞠了鞠躬示意让老人不要这样挂念:“这是我们作为哥哥应该做的。”
他想起来朴智旻初来首尔的时候满公司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在外型口音这些东西上没办法表现得出色得体的同时,人也总是低着头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抗拒别人善意的问询,不接受任何人给予他的夸奖,整个把自己封闭起来,一遍一遍地说自己其实是不值得的。
自我否定这种情绪会一旦生成就会存在于一个人的心里好多年,即使是他后来已经是逐渐被所有认可的优秀,有资格站在宽广的舞台上展示自己的才华,那些细细碎碎的,有关于自我否定的想法也并没有真的消失。
就包括2016年的时候闵玧其请他同自己一起完成个人专辑表演的舞台,朴智旻也是皱着眉头抓着手里的草稿纸,小心翼翼又相当委屈地说:“我不行的,要不哥还是换人吧。”
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组合里的舞担跟 vocal,除了出道之初全团 ra 的时期之外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
跟着闵玧其上舞台虽然对自己未来的发展受益不少,但是那所有的歌词都需要仔仔细细的揣摩。朴智旻并不害怕表现得不好遭到网上的指责,他在乎的只是有可能会搞砸哥哥花了那么多心血做出来的歌曲。
辜负自己并不难堪,他有一百种方法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可是朴智旻没办法想象其他人被自己连累,尤其是从一开始就对他照顾有加的闵玧其。
临近登台但是很多相关事宜事情都没有安排妥当,闵玧其自己天天遭到方时赫的传召商量舞台呈现,忙忙叨叨的回过神来发现朴智旻居然还没有将写好的歌词拿上来。
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耐性多好的人,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下混过的原因,身上多多少少沾染着点痞气跟狠戾。脾气上来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哪怕是金硕珍都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触他的霉头,更别提还是个年纪小的弟弟。
闵玧其当时已经是顾虑着人第一次写歌没有经验,担心也是难免的,但是说出来的仍然不怎么好听。
最起码那些话在当时的朴智旻听来已经是很严厉的批评,他已经不是刚到这个地方没几个人看得起的空降兵,但是也依旧拿手捂着眼睛哭的凶极了。
闵玧其不记得自己劝了这敏感又自卑的小家伙多久,又到底是说了些什么才让人止住泪水。
当天零七八碎的除了很多事,在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残缺的记忆里,渐渐的就只剩下了朴智旻很小声但是又很坚定的“我可以”,和当他想要起身离开时,这孩子抓着自己的衣角带着笑说的那句“谢谢玧其哥”。
青春这种东西一去不回头,闵玧其侧头回忆着这些往事,然后又在抬眼看见田柾国眼角眉梢沉淀下来的岁月痕迹时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距离那些年所有美好与不美好,或幸福或悲伤的日子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金泰亨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着重被感谢的,余下的人也都紧接着听到了朴父朴母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