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辽州城出发,入并州城,一路中都督的车马开道,不管去了官道上的哪家驿站,都有沿途小官过来拜会,食宿问题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就是路上耗的时间多了些。
杨绣槐同苏崇文抱怨,“三郎,你说这些七品芝麻官儿们怎么都这样呢?当初我们从并州动身去辽州的时候,你就是五品官身了,那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巴结你啊,现在怎么就都和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了?”
苏崇文乐呵呵地解释,“那时候的我虽然是从五品的官身,但在官场中混的人都知道,辽州、松州与乌拉州遭了天灾,我们这些刚刚从科举熔炉中爬出来的举子都是去填那‘北疆三坑’的,指不定哪天就死在了路上,谁愿意过来巴结?”
“现在不一样了,我这官身已经从从五品晋升到了正三品,不仅救活了辽州,还将整个北疆都带得繁荣起来,沿途所见的那些砖瓦,有七成都是产自北疆省,连带着不成器的我,也被这些人当成了陛下眼中的红人,你说他们会不会巴结着?”
“遥想当初,视我如洪水猛兽的人可不止这些沿途小官儿,我们县城的那县太爷当初都避我如避蛇蝎呢!”
杨绣槐歪着嘴‘呸’了一口,道:“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金镶玉!现在让他们看看我儿你的威风,看他们的肠子悔不悔青了!”
苏崇文给杨绣槐倒了一杯茶水,“娘,人心向来就是如此,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你又何必动气呢?再说了,为了这些人动气,不值得。”
“笑脸把人给打发了,和和气气的,别闹什么矛盾,当不成朋友,当个点头之交也好,没必要非得把脸给撕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给这些人一点面子,大家各退一步,往后见面办事都方便些,若是同他们撕破了脸,指不定他们背后怎么使绊子呢!”
杨绣槐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也就没再继续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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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路上耽搁了半个月,总算回到了并州。
苏崇文特地叮嘱车队绕过并州城走的,直奔老家而去。
只不过考虑到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肯定不能住了,这才落脚在了县城。
落脚的地点是福临楼,与苏崇文当初买的那间院子只隔了一条小巷子。
佟掌柜去了辽州城,福满楼和福临楼却没有卖出去,而是让当初跟着苏崇梅经营福临楼的小二把福临楼和福满楼的生意接了过来,每年都给辽州城送银子过去。
那店小二的本事不大,但守成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