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的一天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敢说不行吗?
领着朝廷的俸禄,皇帝还管吃管住管自家幼弟的念书问题,她哪有脸拒绝?再说了,把这所有时辰累加起来,也就是六局一司那些女官们当差一天的三分之二,犯不着叫苦,只是她这嗓子,怕是往后一天就得说之前十天才能说得了的话。
当天晚上,苏鲤就有十分委婉的形式在日记本里添了一笔,她怕自个儿写的太多会再被专司的人给看到,然后呈到了燕顺帝的御案上去。
-------------------------------------
苏鲤写的那一本厚厚的家书已经同朝廷拟的圣旨一同传到了辽州城的中都督府。
苏崇文带着全家跪地接旨后,听到皇帝命他去南疆接手一个全新的烂摊子,苏崇文心中并没有太多的诧异,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北疆待不长了。
依旧是在望海楼中款待了朝廷来传旨的人,然后苏崇文就商议着动身去南疆的事情。
叶桂枝自然是要跟着一起走的,苏老头不大愿意走了,但杨绣槐想跟着苏崇文,苏老头只能一并跟上。
这么多年过去,苏崇山和苏崇水兄弟俩在辽州城早就积累下了不菲的家业,乍一下听说苏崇文要调去南疆,这两家都犯了愁。
这次搬迁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他们搬来辽州城的时候,可以说是与一穷二白没太大的区别,十余年过去,两家都已经攒下了万贯家财,还有家仆过百,想搬迁可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儿。
张春芽同苏崇山商量,“当家的,我听闻三弟妹说,她和老三打算变卖家财,举家搬去南疆了,你说咱用不用跟上?”
苏崇山沉思了好一会儿,说,“咱也跟着变卖吧,跟着老三准没错。不然咱家的家业太显眼了,老三一调走,这北疆省就得换一个天,你说新上任的官儿能容得下咱们吗?咱要是跟着老三走,大不了去了南疆之后重新发展,可咱要是不跟着老三走,我怕老三一走,咱就得被新上任的官儿给剥一层皮下来。”
张春芽开的养貂厂俨然已经成为大燕第一养貂厂,每年都至少会剥十万只貂儿的貂皮。正是因为她见多了剥貂皮的残酷,想到日后指不定哪天她辛辛苦苦赚下的银子就得被新上任的北疆省通政给剥掉一层皮,她就浑身难受。
“我担忧的也是这个……那我明天就开始去变卖这些家当了,辽州城内的富商多,这些家当想要脱手,应当还是不难的。只是不知道二弟和二弟妹那边是什么样的打算?”
李大妮和苏崇水能有什么打算?
一听说苏崇文要搬走,夫妻俩连商量都没商量,直接定下了变卖家当的事情。
遥想当年,夫妻俩商量着赶在苏崇文上任之前还能再养一茬猪,自作聪明了一把,最后把大肥猪卖出了白菜价,亏了一笔银子。虽说对于现在的夫妻俩来说,当初亏的那点银子根本不算什么,可当初亏了银子后所带来的锥心之痛却是夫妻俩这么多年都无法忘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