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不多愿意去祭拜一个同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做这样奇怪的事,她心里那些一直压着的不顺的繁杂的郁躁气一下子就氤氤氲氲地全往上涌了出来,瞬间就充斥了她的胸腔。
于是勾起唇,嗤嘲一笑,“怎么,致儿怕我改嫁不给你爹守节啊。”
贺致脸陡然一变,桓翕看冷冷淡淡的挑着眉梢看他,就像贺致从来看她的那个神情一样。
原本以为贺致该要发脾气又阴阳怪气讽刺她两句,看着人一只手都捏了起来。
但很快,却又放开了。
桓翕看了他一瞬。
贺致垂下眼眸,说了一句让桓翕诧异的话,“母亲改嫁,孩儿不敢置喙。”
桓翕对人的情绪很敏感,一下子就听出了些话里语气的不同。
像之前贺致也说过这样的话,可那时就是完全的讽刺,今日却有着奇怪,平平静静的,似乎说的是真心话。
桓翕觉得奇怪,但神色很快又平复下来。
她别过眼睛,心道,想不想要不要改嫁那时桓姐儿自己的事,贺致就算是她儿子也不该这样,凭什么桓姐儿自己的事就不能自己做决定?还要看别人的眼色受别人的气?
贺致难道以为能答应让桓翕改嫁就是桓翕就该高兴?就该感恩戴德么?
桓翕突然不想说话了。
牛车随着呼呼的北风到了地方。
母子二人依旧默默然,一直到祭拜完毕,也没怎么交流说话。
然等回去的时候,贺致没有再跟桓翕一起坐车回去,他只跟桓翕说了句:“母亲,孩子就先回贺家了,母亲代我同外祖父祖母说一声,我过些日子再去看望二老。”
桓翕淡淡应了一声“嗯”,就让车子赶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