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笑着和韩呇碰了个杯。
“我得走了。”韩呇喝完手上这杯,朝周琰招招手,“我哥们儿从另一边跑出来的,还在等我。”
周琰酒量不行,两三杯就差不多了,他听了个迷迷糊糊,只知道韩呇要走,于是也朝他招招手说,“走吧,路上小心。”
“嗯。”韩呇把外套拿起来走出了酒吧,后面传来周琰的喊声,“以后那破鼻环别戴了,不戴好看。”
韩呇后退着朝他笑笑,用口型说——知道了。
走过那一片酒吧后面的空地,韩呇就看见了五菱的橘黄色车灯,王侠在车里面等他。
“怎么出来的?”韩呇把手放到空调口下面搓了搓。
“就右边那堵矮墙后边有条道…”王侠扯过一长截纸巾擦鼻子,“我趁他们不注意跑出来的,本来想等你来着,没找着,你去哪了?”
韩呇舔舔嘴唇,把钥匙插了进去,“没哪,赶紧回家,你爸见不到车该打你了。”
王侠响亮的吸了吸鼻涕,“对,快点,那老东西喝完酒打人简直跟疯狗一样。”说完就把衣服裹裹紧,蜷起来缩进了座椅上。
外面的风还是很喧嚣,吵的人不安宁,车里的温度刚刚好。
车灯打出一小片的光明,行驶在黑暗中像是一小座灯塔。
韩呇回到三楼的出租屋里躺了下来,屋里没有暖气一如既往的潮湿阴冷。
他没开灯,借着小巷子里被人三天两头拿弓箭射烂的路灯看着天花板上一个个发霉的小点。
不想洗澡。
韩呇翻了个身,手摸到枕头下面那一沓薄薄的钱。
一千三百六十五块三毛。韩呇这几个月挣到的所有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