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对峙的那人全然不理他,抬手一挥,身后的人就要去拆上游私建的通渠,有些妇女孩子上去拦,直接被无情地推出去。
楚心乐把要摔地上的老人拖住,让人站正,问为首的壮汉是何事。
那壮汉见跟他一起凿石的施家二公子来,像是见到靠山,理直气壮地说:“不瞒二公子,这河道的水一直就不大,当时要我们每家每户各出一百两银子,这谁能拿出来!大家都是靠自家田养活的小老百姓,谁知道后来他们又说,拿不出一百两那就五十两,三十两。我们东凑西凑把所有值钱的家当压了才交上去,以为今后就能不怕旱有水喝了,谁知道这河道常年水流稀少,入了冬河水还要结冰,我们只能私修通渠,不然连点水都喝不上。”
楚心乐算是明白过来。
那人见施葭铭后全然没有刚才的嚣张模样,他虽然没见过,可听说过,这可是他家主子心头的宝儿。
“那个,二公子,咱们也是奉命行事,要不是他们这些人私修通渠导致水流跟不上那会出现后边这些烂事呢?”他呵呵地笑,仔细瞧瞧楚心乐的脸,等看清楚了,打心里啐一口。
怪不得能迷得他主子团团转,这张脸真是长得绝,那双眼睛也勾人,眼珠子往下瞧,不加掩盖打量楚心乐。
啧啧啧什么施家二公子,这不就是个卖屁股的货吗。
这样想,对楚心乐的蔑视又重几分。
“我们也是听侯主子的话办事,这里日头大,风沙足,施二公子还是去屋里待着,当心累坏身子。”那人没有刚才的嚣张模样,但满眼的嘲讽蔑视不加修饰。
“你这人怎么说话!”施郝铭气不过从后面冲出来,直接揪住那人的衣领,那人也不甘示弱扣住他的双手,两人顿时僵持不下。
施府内,邢雁鸿的笑淡下来,这才肯赏侯营囡一眼,开口的话语冰冷:“你派人去拆通渠?”
侯营囡不以为意地点头,说:“若是不拆,就算把石头凿开,这种情况势必会再次出现。”
侯营囡说得也不错,因为百姓们私修通渠导致水流变得更加细小甚微,再遇上这种天河水消散得快,这个隐患一直在这,堵住只是时间问题。
“可你早不拆晚不拆,偏赶这时候去掺一脚?”邢雁鸿挑眉勾唇,话语里却瞧不出任何嬉笑之意。
“邢三啊,只是一场大旱,就沉不住气了?”施甄冥问。
邢雁鸿把眼神从侯营囡移到施甄冥身上,他没工夫跟施甄冥在这插科打诨,但这句话像是警告,他如今身在汝南,九原的肚皮因为他敞开在外,现在他没法回去,撕破脸对他和九原来说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