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乐放下帘子,胃里的冷茶让他有些慌神,说:“邢家就是这么教导?钻屋还偷听,怪不得要送到施家来受教。”
他习惯用这种讽刺尖锐的话去掩盖自己内心的脆弱,他和尘凡并无两样,都是要用身上的刺去刺痛别人来保护自己。
“你和尘凡不愧是主仆。”邢雁鸿轻笑,看向楚心乐。
楚心乐动作一慢,这种努力掩藏自己却被一眼看穿的感觉不好受,邢雁鸿对他,总能直击要害。
“你不配说我的人,邢伯鸾,我上次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楚心乐连一贯的笑都懒得给他。
邢雁鸿心里叹气,眼前这人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那时的明媚灿烂似乎全部停留在当时,除去这双闪闪发光的眼,邢雁鸿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人。
“你当真不记得?”他话锋一转,突然的问题没头没尾。
楚心乐显然没听懂,问:“什么意思?”
邢雁鸿没说话,盯着他,自嘲地一笑,又摇头,说:“你怎么这样小气,一件事记到现在。”
“那可不,三公子,你不知道,我最记仇了,我能记一辈子呢。”楚心乐说话时咬紧后槽牙,话说的轻又重。
“易安啊,”邢雁鸿这声喊得像在慰叹:“你总是忽近忽远,有些话,就该说出来。”
楚心乐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盖过屋外的热闹声,隐忍地发泄,直到眼角都笑出泪,他才停下,恢复那张冰冷的脸看邢雁鸿,歪头说:“那些东西说出来有用吗?哪有人会体谅你,世人都觉得别人的苦不堪一提,伤痛只能搁在自己心里,慢慢琢磨。”
两人离得近,邢雁鸿一伸手就抓住楚心乐的手腕,他旋身用力,双手按在楚心乐双肩上,顷刻间两人就变换了位置,楚心乐坐在榻上,邢雁鸿弯腰瞧他。
邢雁鸿没回他的话,看着那双含情眼笑起来,狠戾的鹰眼又变成浸满柔意的桃花眼,他的声音不大,仅他们两人能听见,但刚硬的鹰崽正学着去安慰:“我这身高,和你吵架都要低头。”
屋外的春意盎明媚和二人毫无关系,邢雁鸿像在安慰自己房里的娇妻。
“易安啊,我错了,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