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自己提前回汝南,走这条小路,事先并未同任何人透露过,可这些杀手竟然已经事先埋伏在此地,等他入网,这说明什么?
楚心乐后脊梁生出一股寒意,密密麻麻地朝后脑钻,白玉细长的手指骤然握紧,一种莫名而悚然的意识在心底蔓延。
这个认知让他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他身边,有叛徒。
“主子,听脚步声,人不少。”尘凡跳下马车跪趴在地,将耳贴在地面,听急切脚步声越来越近。
后面还有两大车药材,就算掉转马头,速度也决不肯能比上只带刀剑的刺客。
还未仔细想,只听马车外穿出细密的脚步声,死神一样包围过来,可想人数之多,紧接着便是刀剑摩挲剑鞘的刺耳声,几道白光晃在车帘上,闪到楚心乐的眼,来人皆身着夜行衣,瞧不见面容,无从打探底细,尘凡站起身手放腰间,邢家军纷纷拔剑,气氛僵持难耐。
停下没多久的雪又开始下了,第一粒雪落在尘凡眉间时,他腰间的利刃已经掷出去,几把利刃乘风载雪,直冲黑衣刺客,紧接着僵持寂静被轰然打破,两队人马打作一团。
这些刺客似乎经过独特训练,他们以黑布掩面,出剑速度狠戾,力道刚硬,剑刃锋利度挥出去可将半空中的雪花一分为二,并且他们目标格外明确,利剑刺出并不是先对邢家军,而是指向拉车的马匹,马受惊嘶吼,抬起两只前足,一声喊叫被卡在粗大的喉咙里,就被刺客们一击毙命。
两队人马怎么看也不是公平对决,来人气势汹汹准备充足,比起只有十几人的楚心乐,他们要多出一倍,意思明显,要将他们一干人等置于死地。
而这些刺客不仅会使长剑,更有瞧不见的躲在树林暗处,对着他们这里放箭,箭数不多,可利箭自四面八方刺来,而现在又是黑夜,若是不仔细留心,便会冷不丁挨上一箭。
邢家虽以炼药为主,可邢家军的功夫也确实不差,十几人对付这些黑衣刺客倒还有些余地,只是他们毕竟占下方,也没有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只顾专心抵挡身前的长剑,并未注意身后射来的利箭,不出半个时辰便已经倒下一半。
尘凡死守在马车旁,不许旁人靠近半分,楚心乐在马车中听外面动静,鲜血不断喷洒在马车上,洇湿的马车像在滴水,洁白无瑕的雪地上流开了滚烫热血,皎洁的月色朦胧,洒进这片树林,却只听见厮杀怒吼的凄惨。
仅剩五人的邢家军迅速找出对策,将后背留给对方,不许暗箭有机可乘,身上的衣衫被汗和血浸透,尽管今夜冷的凄凉刺骨,他们依旧满头大汗,紧握的利剑上是往下滑滴的血,血住落到雪中,混杂开融成水。
尘凡拿匕首的手不断颤抖。
“把施葭铭交出来,给你们留个全尸。”为首的一人声音专门压低,让人辨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