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既明习惯地摆手,摆完想起来人看不见,才说:“无妨。”
他来这帮忙也有半个月了,可这盲眼小大夫总是葛公子葛公子的叫,起初还没熟悉自己这个换祖宗的姓,一天天总要让他喊长洲,可这小大夫说什么都不叫,净拿些两人还不熟的话来回他,渐渐地才发现小大夫看上去温润通透,彬彬有礼,实际上脸皮薄,不经逗。
邢清章心里懊恼,自己总在这人面前丢脸,不自觉地抬手去捏自己的耳垂,似乎这样才能出气,越捏越狠。
手被温热包住,云既明将他欺负耳垂的手拿下来,语气里似乎带笑:“别揉,更红了。”
邢清章把手抽出来,没说话。
平安从后面走出来,手里端着刚沏好的茶,钱益跟在他一旁,生怕小糯米团子一个不小心,烫到自己,不过平安倒是稳得很,沏茶倒茶一气呵成,茶香浓郁,驱散开医馆的苦药味。
“哥哥,喝茶吧。”平安糯着声音喊。
邢清章点头,转身摸索过去,云既明想扶他,手刚碰上邢清章的手臂,就被他拒绝,他也不尴尬,走在邢清章身旁。
“这天都黑了,大晚上喝茶?”云既明与钱益对视一眼,只见钱益无奈摊手,看来他问过平安同样的问题,只不过平安没搭理他。
云既明就转向身旁的邢清章,柔声问:“还睡不睡了?”
像是夫妻间平常的问话。
这声音不大,挠得邢清章耳朵痒,耳垂像是要滴血,扶住桌沿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起来,指甲挠向桌面,声音不大顺心。
“习惯了。”云既明没多说,走过去接过平安递来的茶,品一口,茶香冷冽自喉咙涌进,邢清章才觉得喘过气来。
“以前怎么没见你喝过?”云既明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一杯,抿一口。
钱益见他这副斯文模样翻了个白眼,喝酒都没用抿的!
“以前你们走得晚,哥哥睡前才能抽空喝一杯,今日关店关得早,所以我才给哥哥泡上了。”平安说。
钱益不怎么喜欢小孩,他觉得小孩又哭又闹,烦人得很,不过平安这小子他就稀罕的不得了,人小鬼大聪明伶俐,模样又好看地不得了,刚见面时他还把人家认成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