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
身周的晶体忽然骚动起来,更紧地束缚着他,让他一动也动不了。
几秒后,那截秀长的脖颈往后垂落,姜见明颓然脱力栽倒回去,歪头闭眼,再次昏厥在这片诡谲的晶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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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奇异的梦境,但这一次,梦里反复来去的只有一个人。
“这样舒服些吗?”
微风摇动窗帘,斑驳的影子投在书桌上。
不知何年何月的记忆里,他倦懒地倚在软椅上半眠,身后有一双手指为他按揉着额角。少年嗓音偏冷,此刻的语气却很疼惜:“我说过,你不能太累。又要病了。”
他没骨头似的歪头笑笑,说,现在有人照顾我了,不怕生病。
少年却忽的俯下身来,清凉的阴影投在他的脸上,同时垂落的还有几缕白金卷发。
“……那你愿不愿意……”
少年的嗓音有些低哑,又很轻柔,像一枚羽毛,“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你可以一辈子管教我,给我指路,陪我凯旋。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让我……照顾你。”
他略有些意外,于是掀起眼睑来,回头看着身旁那个孩子。
几秒后,无奈地轻摇了一下头,他温声道:“别胡说。”
少年道:“我很认真。”
他沉默了。须臾,他抬起手臂,淡淡地揉了一下少年的脸颊,神色有些惆怅。
“现在不行。”
“您还太年幼,谈论‘一辈子’为时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