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她从未想象过,刻会和他躺在同一张床。
难道是因,他对她的爱,比恨更深吗?
所以,他原谅了当初被她抛弃,选择了在夜晚抱紧她。
很不真切,可背后的体温又那样真实。
数不清的情绪在她的心底慢慢堆叠,烧得她心口发烫。
缓和许久,她压着那阵更咽,轻声开口。
“裴忌,晚安。”
腰间搂着她的那只手臂紧了紧,随后,发间落下一个轻吻。
时鸢呼吸一顿。
那个轻柔的吻像是落在了她的心尖,心脏重重下坠,完不受掌控。
安静的环境下,他的嗓音温柔而缱绻,含了些浅浅的意。
“晚安,妹妹。”
同时,另一间房间内。
温书莹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亮着,照亮她的面容。
鼠标一点点滑动,那条采访视频循环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电脑被啪得一声合。
其实温书莹下午那会儿就已经到了。
她去敲过一次房门,可是没人在。
闲来无事,温书莹离开酒店,外出逛了逛。
热闹喧嚣的集市里,她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很像裴忌,可又不像。
因她印象里的裴忌,冷沉,阴郁,英俊的眉眼里总是笼罩着一层戾气,让很多人都望而步。
而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穿着温暖的颜『色』,手里拿着一个椰子,另一只手牵着一个人,像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男人,而不是那个『性』情阴沉不定,身居位的裴氏总裁。
他垂眸着身边那个人时,眼里藏满了,低头去吻她时,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是在对待么珍宝。
这是温书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裴忌。
她印象里的那个男人,是让人忌惮生畏的。
可她始终没有害怕过,许是因,她第一次见到裴忌,并不是在声『色』犬马的酒会,而是在她表姐的诊疗室里。
她曾偶然窥探过他不人知的,最脆弱的那一面,这是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所以比起其他人来,她并没有那么畏惧他。她知道,他冷硬的外表,其实只是一层保护『色』而已。
20岁的生日宴会,她表演了一段引以傲的古典舞。
台下,男人漫不经心瞥过来的那一眼,温书莹无比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乱』了。
可他实在是难靠近了。
因听闻他有重度洁癖,不近『色』,温书莹甚至都不敢贸然接近他,只敢在酒会,借着父亲和他交谈时,时不时『插』两句话,希望他能多她一眼。
时鸢原来她就是时鸢。
那年表姐的办公桌放着的纸,面被人写满的名字。
一笔一画,都仿佛刻在了骨髓里。
难怪,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原来世界真的有像他这样偏执至极的人,明明是曾经差点害死自己的毒『药』,还是要去尝。
温书莹忽然又想起那年在练功房里,对舞蹈要求极苛刻的恩师锦竹正在一点点纠正她的动作,叹气摇头。
“不行,还是差了点。”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能跳出那股韵味吗我那会儿是怎么教的来着。”
温书莹好奇:“老师,您说的人是谁?”
顿了许久,锦竹长叹了声,神『色』惋惜:“是我曾经的一个学生。她很有天赋,是我在这个行业里见过最好的苗子。”
“只可惜,她放弃了。”
那时候的温书莹年轻气盛,很不服气。
她已经是公认的极有天赋,会成最年轻杰出的舞蹈家,她不信能有人把这段舞跳得比她更完美。
她不停追问那个人的名字,无奈之下,老师只好回答她。
她叫时鸢。
原来,那个提前时让老师惋惜不已,让他念念不忘的,是同一个人。
突然,敲门声响起。
温书莹收敛起思绪,表情恢复平静,起身走过去开门。
门外,周景林站在那里。
见温书莹,他微微颔首,开口道:“扰了温小姐,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温书莹神『色』茫然,不明他的意思:“飞机?么飞机”
周景林微答:“是裴总吩咐的。酒店并没有正式向游客开放,您的突然造访造成了一些困扰,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希望您可以尽早离开这里。”
“如果您不愿意离开的话,裴总需要花费时间和解释,恐怕没有时间再过目温氏集团提供的策划案。”
于时小姐这几个字有点长,周景林索『性』直接换了个称呼。
反正早晚都得改口,且两个字杀伤力更强。
果不其然,温书莹脸『色』一,脸温婉得体的容险些维持不住。
这话里的潜台词已经相当清晰明了。
因她的出现,让时鸢误会了。
了不影响时鸢的心情。
她最好识相一些,连夜离开这里,否则家里的项目会被她波及。
原来,他那样的人会这样公私不分。
温书莹的长指甲抠进掌心里,嘴唇被咬得煞,漂亮的脸不受控制地『露』出一丝难堪。
相信温书莹已经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周景林推了推眼镜,礼貌侧身,她让出路。
“温小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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