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离开郿坞,身份暴露与否并不重要。
烟气袅袅升起,侍女离开之前特意在窗前留了条缝散烟气,原焕拢紧外衣,看小家伙躺在襁褓里睁着眼睛吐泡泡,感觉他可能要饿了,于是撑着身子下床让侍女熬米汤来喂孩子。
不是不乐意照顾小家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侥幸留得性命,到底还是伤了底子,董卓的亲信闯进太傅府和太仆府抓人的时候下的是死手,他身上那个血刺呼啦的大窟窿不是假的,伤得那么严重,就是养好了也会有碍寿数。
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活不活得长到时候再说。
原焕头晕目眩地扶着床喘息,额上已经冒出冷汗,躺着的时候显不出来,站起来才发现走路是真的不容易,腹部的伤口还没长好,稍微一动弹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院子里的脚步声逐渐多了起来,高顺听到屋里的动静赶紧进来,一边安排人将床榻上的小家伙抱起来,把被褥什么的全部换新,一边小心扶着苍白无力的孱弱青年在炭盆旁的软椅上坐下。
跟着他过来的不只一队带着各种物件的侍女,还有背着药箱的疾医,原焕半靠在椅子上缓过那股子疼劲儿,还没来得及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疾医便丝毫不敢马虎的开始诊脉。
训练有素的侍女们轻手轻脚布置房间,眨眼的功夫冷清的房间就变了模样,待她们秩序井然的退出内室,房间只剩原焕高顺疾医,以及拿着小勺喂小娃娃喝米汤的十几岁小姑娘。
原焕对她有些印象,他和小家伙在郿坞属于黑户,经常出入这里的人不多,每日给他换药喂药的便是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