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原本坐一旁吃点心的珩儿闻言抬头:“爹爹要去找父亲么?珩儿也要去!”
祝雁停没多想便答应了他:“好,带你一起去。”
反正,萧莨也没说不能带珩儿去,这小孩随军惯了,不会不适应,将儿子一人留在京中,他反而不放心。
萧荣没再说什么,亲自去给祝雁停安排行程。
见祝雁停唉声叹气,珩儿好奇问他:“爹爹怎么不高兴?去见父亲不好么?”
祝雁停收起手中谕令,头疼道:“你父亲好像又生我的气了,怕是不容易哄回来,我该怎么办啊?”
珩儿眨眨眼睛,想了想,回答他:“爹爹送礼物给父亲,哄他开心!珩儿收到礼物也会开心的!”
祝雁停愈发无言,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下午,虞医士来给祝雁停例行诊脉,听闻祝雁停要出远门,他自己又得留京看护卫氏杨氏没法跟着去,免不得再三叮嘱祝雁停:“郎君这回折腾过后,肠胃弱了许多,以后吃东西万要谨慎着,太热太冷太辣的膳食都尽量不要用,少食多餐,细嚼慢咽,慢慢养回来。”
祝雁停讪然道:“我知道,劳烦先生了,阿荣会派御医随我一起上路,没事的。”
“那便好,郎君还是要多加注意些,这一路南下,舟车劳累,还恐水土不服,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病倒了。”
“好。”
珩儿去与卫氏还有他的哥哥姐姐告别,回来时身后跟着的下人手里提了个鸟架子,上头立了只神气活现、羽毛五彩斑斓十分漂亮的鹦鹉,小孩兴奋地跑去祝雁停身边,指着那鹦鹉让他看:“会说话的小鸟儿!祖母送我的!”
祝雁停瞧着稀奇,那提着鸟架子的下人笑着告诉他:“这只鹦鹉是贺太傅叫人从蜀地送来的,说是给老夫人逗个乐子,世子先头去老夫人那,看到它十分喜欢,老夫人便将之送给世子养了。”
原来是贺熤叫人送来的,祝雁停随口笑问:“真会说话么?”
“会的!”珩儿用力点头,“它什么都会说!”???c0
对上祝雁停的视线,那鹦鹉趾高气扬地抬起头,看他一阵,扑腾开金灿灿的翅膀,朝他飞去,绕着祝雁停飞了一圈,倏地落至他肩膀上。
祝雁停没有动,便见那鹦鹉侧过头,在他脸上啄了两口,果真发出人声:“美人!嘎!”
祝雁停:“……”
他抬起手,手指拨了拨鹦鹉后颈的毛羽,那鸟抖了抖身子,忽然就老实了,乖乖从他肩膀上下来,飞回了鸟架子上去。
“美人生气了!嘎!”
说完这句,那鹦鹉侧过头,脑袋藏到翅膀下去,像是害怕祝雁停找它算账。
一众下人都低了头,想笑不敢笑,珩儿兴奋得脸都红了,亮晶晶的眼珠子望向祝雁停:“爹爹,它是不是很厉害?”
祝雁停无奈提醒儿子:“我们要去你父亲那里,长途跋涉,怎么养你的鸟?你还是把它还给你祖母去吧。”
“小鸟儿一起去!”
祝雁停皱眉:“太麻烦了……”
小孩坚持:“不麻烦的,小鸟儿这么好玩,父亲看到了肯定喜欢,父亲高兴了,就不会生爹爹的气了。”
鸟架上的鹦鹉站直身,放声嚷嚷:“带上俺!带上俺!”
祝雁停十分无语,这鸟怕是成精了吧,又见小孩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到底不忍回绝他,他伸手拨了拨儿子的肉脸,……傻小子,只怕你父亲看到这鸟,会把它直接拔毛扔锅里炖了。
翌日清早,天未亮,祝雁停便抱着还没睡醒的儿子上了车,马车四面用厚棉絮封得严严实实,一丝风都漏不进来,车上还铺了厚厚几层褥子,免得路上太过颠簸,萧荣给他们安排了三个随行的太医,护卫和下人统共数百人,拉行李的马车足足十几辆。
祝雁停有些受不了这阵势,但带着珩儿一起上路,人多一些总归安全些,便没多说什么,与萧荣道谢:“多谢了,得亏阿荣你想得这么周到,我不记得带的东西你都叫人帮我带上了。”
“我哪有这么细心……”萧荣小声嘀咕了一句,没说自己也是奉命行事,只提醒祝雁停,“你身子要紧,不用太过着急赶路,二哥他估计短时间内都不会离开景州,你们路上小心为上。”
“好,我知道。”祝雁停点头应下。
萧荣将他们送出城,又送了二十里路,才道别回去。
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圣京,向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