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末,祝雁停手里握着本书,靠在榻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直到有人匆匆来禀报,他们在城门口截住了高隋派出去的一队人,现已将人拿下押了回来。
祝雁停闻言转瞬沉了脸:“将人押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人很快被带过来,一共六个人,都是宫中禁卫军出身,祝雁停见之面色愈发难看:“说吧,高隋派你们鬼鬼祟祟出城,到底要做什么?”
几人梗着脖子咬紧牙根不肯开口,祝雁停也不与他们废话,直接叫人将之拖下去上刑。
不多时就有人禁不住招了,高隋派他们出城,是要他们去追车,将祝雁停送走的孩子抢回来。
祝雁停气得摔了手中茶碗,咬牙切齿道:“他好大的胆子!去将高隋拿下,押来见本王!”
“不必王爷派人过去了,奴婢自个来见王爷了!”
高隋大步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一众祝鹤鸣派给他的禁卫军,见到祝雁停再无半点恭敬之意,连腰都不弯了:“王爷,听说您将陛下派给奴婢的禁卫军拿下了?他们可都是替陛下办差的,您如此行径,叫奴婢可怎么与陛下交代?”
祝雁停冷嗤:“你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阉人,谁给你的资格在本王面前乱吠?你少拿皇兄来吓唬本王,今日便是皇兄在这里,本王也定要将那几个人给处置了!”
被祝雁停不留情面地一顿奚落,高隋面上挂不住,咬着牙根狠狠道:“奴婢奉皇命办差,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王爷若是执意如此,便休怪奴婢无礼!”
祝雁停轻眯起眼,像听到天大笑话一般:“你对本王无礼?你倒是要如何对本王无礼?!”
高隋抖出袖中藏着的密旨,高举在手上,尖声道:“奴婢有陛下亲拟的圣旨,僖王不顾圣令,私下放走叛军首领家眷,遵陛下旨意,拿下僖王!”
他说罢往后退开一步,身后的禁卫军上前,手中的剑已出鞘。
祝雁停的面色陡然一变:“来人!”
兵丁破门而入,转瞬将高隋带来的禁卫军团团包围,高隋气急败坏地嚷道:“我有陛下的圣旨,你们谁敢!谁敢!”
那领头的参将却只听祝雁停的,丝毫不搭理他。
他们都是京北大营的人,此番祝雁停奉命来下幽城抵挡叛军,祝鹤鸣怕死要留着大部队在京中,只让他带了区区三千人出来,祝雁停早已将领兵的将领拉拢,他心头那从出京起就已隐约埋下的怀疑和不安,在此刻终于得到了印证。
高隋被人按到地上时还在哇哇乱叫,祝雁停一步上前去,夺了他手中密旨展开。
那确实是他兄长亲笔写下的圣旨,只要他有丁点通敌之心,即刻将他拿下,生死不论。
祝雁停捏着圣旨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沉不见底的黑瞳里逐渐集聚起一场风暴,风雨欲来。
领兵的参将问他这些人要如何处置,祝雁停握紧拳头,哑着嗓子一字一顿道:“全、部、杀、了。”
高隋终于慌了神,挣扎着扑向祝雁停:“我是陛下的人!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祝雁停一脚将之踹开:“将人拖下去,全部就地正法,一个活口别留!”
参将略迟疑:“可陛下那里……”
祝雁停冷道:“这些人都是死在叛军的刀剑之下,与我等何干?”
对方闻言不再犹豫,将屋中人尽数押下去。
哭喊求饶声远去,祝雁停的眼中泛起血光,用力一拳砸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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