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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船舱将暥儿安顿了睡下,兄弟俩才终于能好好说会儿话。
祝云瑄看了一眼窗外,他们这艘船前后还跟了四五艘舰船护卫着,阵势着实大,他无奈问祝云璟:“我不是说了不必派这么多人来吗?你倒好,还亲自过来了。”
祝云璟道:“小心一些的好,要不是泉州如今都戒严了,随时防备着敌寇来犯,我还得多带些人过来。”
祝云瑄闻言不由皱眉:“我回去的消息,暂时还不能让人知道。”
“放心,这些人都是贺怀翎亲自调教出来的,绝不敢随意泄露陛下行踪。”
祝云瑄点点头:“泉州那边如何了?”
祝云璟轻蔑道:“不出所料,确实有人蠢蠢欲动了,不过你放心,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蚂蚱,陈氏余孽退出中原都两百多年了,还能留下多少能用的人,梁府那位,纯属意外,剩下的都是些无名之辈,是哪些人我这已经有名单了,只等陛下回去处置。”
说到后面,祝云璟踌躇问他道:“……就只是,祝云琼那小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祝云瑄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这些日子,可有人试图接近他?”
“自然是有的,怕是那些人也没想到,你会将祝云琼一块带来南边,倒正巧给了他们机会,不过我一直派人盯着,那些人靠近不了他,他应当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
祝云瑄叹道:“别说是他,宸贵妃都未必知道,那个女人一门心思只是想做圣母皇太后而已,也差一点就成功了,……罢了,当年我没杀了祝云琼,现在又何必呢,他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能安安分分的,一个病弱宗室而已,我养着就是了。”
祝云璟不赞同地提醒他:“当年的继位风波,再加上他这尴尬的身世,陛下不应该心软,就该果断斩草除根。”
祝云瑄摇了摇头:“那日在庙会上,他不顾一切扑上去试图抢回暥儿,被踹倒在地起不了身,就冲这个我也不好再对他下杀手,这个世上是有因果报应的,若是报应在我自己身上也就罢了,我不敢拿暥儿去赌,我将他从冷宫放出来时,本就是存了为暥儿积福报的心思,又怎好再出尔反尔。”
“再者说,”祝云瑄黯下目光,淡道,“他如今这样,无权又无势,能不能活到成年都难说,我若是连这样的人都要当做心腹大患,我这个皇帝做得也未免太失败了,我既留着他的命,自然不会给他机会再起不该有的心思。”
“行吧,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说到底祝云琼不过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祝云璟也懒得再劝了,“就不说祝云琼的事情了,我们说说那个梁祯吧,你已经让暥儿认了他?你怎么想的?”
祝云瑄怔了怔,回神时眼中带上了几分不明显的笑意,反问祝云璟:“哥,你和定国公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得开心吗?”
祝云璟恼道:“做什么又扯到我身上,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你和定国公当初在一块,我也不同意,可你们现在不一样是好好的吗?你们能过下去,我和他兴许也能吧,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就够了,以前我就是想得太多,才会瞻前顾后,倒不如什么都不去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他一日不让我失望,我便一日会待他好,更何况,我们还有暥儿呢,哪怕他的出生本非我所愿,可我现在也半点都割舍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