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能,无法像以前那样,弹奏钢琴了。
这个消息就像一块巨石死死压在他心口,迟纵被压得喘不上气来,焦躁和无力诅咒般包围了他,像是熊熊燃烧的、不熄灭的火……alha的信息素在房间里蔓延,烧灼的酒精再一次刺激了林厌的喉咙,他咳了几下:“林溪月怎么样了?”
迟纵闻言,烦躁的捶了下床沿,像只愤怒却无处发泄的野兽:“医生说治愈的可能性很小,但坚持复健的话也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他絮絮叨叨起来就没完了,林厌被动听着,缓缓将一块枕头垫在后腰……比起迟纵的苦闷和自责,他的心情一时难以用语言描述,就像是……像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剪还乱。
这本来是很简单的关系,他一时心软收留了林溪月,三个月之后他们重新成为陌路……或是稍微不那么亲密的朋友,但总好过现在。
不论起源如何,归咎于谁的失误,但结果便是林溪月为他挡了一枪,废了一只手。
要说愧疚肯定多少会有一点,林厌不至于那般无情;但实际上,他既不是这一切的元凶,也与这起事件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个单纯被卷入的倒霉蛋,事实上林溪月的手不是他的责任,而感情上,他终究欠下了一个人情。
这也是林厌最头疼的一点……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宁可受伤的人是他自己,至少那样他可以潇洒的离开,而不是这样……被缠住。
林厌这头纠结万分,反观迟纵说得嘴都干了,他向来不会隐藏情绪,这会儿焦躁已经写在了脸上,语气也逐渐变得强硬:“……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你们都搬到我这里来住,直到事情结束之前……”
林厌这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已经安排好了,也叫人搬了行李,到时候溪月也会来,你们兄弟两个一起住……那栋别墅是我名下的一套房产,但是全新的,没有人会打扰……”
“不是,我的意思是……”林厌深深吸了口气:“谁让你这么做的?”
迟纵停顿了下,“我自己要求的……溪月也同意了。”他抬起眼,目光复杂的看向林厌:“把你也卷进来的,溪月很自责,所以拜托我一定要说服你,和他一起住过去。”
——看吧,果然来了。
原本拒绝的话已经准备出口,却因为一句“林溪月”而不得不吞下……林厌捏紧了身下的被褥,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这种万般不由己的情况,以往是命运无情的压迫,而如今,则是林溪月用鲜血织成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