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索然无味的咂咂嘴,又不能在这强势婆娘面前说些什么,只好夹了一筷子菜叶堵住自己的嘴。
没有觥筹交错,也没有起坐喧哗的夜晚,依旧是众宾欢畅,堂前的火红灯笼上题着金色的“福”字,在地上投出相应的倒影,清清浅浅,和着薄薄的初雪让人心生慰叹。
医馆里连笑声都带着烫人的温度,缓缓升起的白色烟雾模糊了透明的窗户,连人影都看得不真切的夜晚,却能透过阻碍清晰的一眼望见桌子底下紧紧相牵的两只手,乍破天光,暮雪白头。
傅玄拉住妻子再三推就的手,朝陆广白道了声再见,师娘按捺住脸上的红晕乖顺的依着傅玄踏雪回家,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还是少女的时光。
衣兜震动,傅玄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手机,定睛一看,是远在国外的儿子给自己发的短信,内容很短,只有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重重的砸在了心里,泛出五味杂陈的涟漪,让倔强的傅老头湿了眼眶。
“爸,我想你了。”
路灯沉默的照着,夜晚轻薄,回家的路很近很近。
把师父和师娘送走之后医馆旧重新安静了下来,陆广白一声不吭的在收拾着碗筷,准备捡进小厨房里用水冲洗。
顾子苓喝的有些微醺,脱了外套依偎过来,陆广白感受到了一股一股的热气。
“哥,今天是圣诞节,”顾子苓脸上的红晕傻的可爱,和有些朦胧的眼睛映衬在一起显得生动又无辜,陆广白的喉结一动。
“你知道我不过洋节的。”陆广白把顾子苓放在他肩膀上的脑袋朝里推了推,自己卷起袖口把碗一只一只的放进水槽里面。
“我知道,”顾子苓傻傻的笑起来,把脸埋进了陆广白的肩窝里面,“我才不在乎是什么节呢,你才是最重要的节日。”
陆广白愣了一下,低头轻轻的笑出声来,“你醉了,快去床上躺着,衣服也穿好,别受寒了。”
顾子苓软声软语的撒了一会儿娇,见陆广白专心洗碗没有理他,自己闷闷的把师娘送给自己的奶糖剥了,伸长手臂从后面塞进了陆广白的嘴里,“师娘给我的糖,给你吃…平平安安啊。”
奶糖入口有些硬,靠着体温含化了之后浓浓的奶香迸发出来,陆广白舔了舔牙,猝不及防的被翻了个身,面对面的朝着顾子苓。
幸好双手及时的撑住了水槽沿才没有跌倒,但还是滑了一段下去,顿时矮了一截,顾子苓弓下身来把脸埋进对面人温暖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