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明急急慌慌地回了国公府去,平日里这会儿定在府中戏园子里听曲的谢国公此刻正背着手在书房来来回回地走动,坐立难安。
谢轩明将祝云璟说的话转告给谢崇明:“爹,殿下还不知道……真的不告诉他吗?”
“告诉他也没用,”谢崇明沉着脸道,“陛下去江南拿人的圣旨都下了,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那怎么办啊?”谢轩明哭丧着脸,“要是查出我们做的事,再牵扯出当年……这次陛下定不会放过我们国公府了!”
“死人是不会开口的,”谢崇明恶狠狠地咬牙,“只要方成鹏死了,便是死无对证!”
御书房。
进来之后贺怀翎先跪了下来请罪,昭阳帝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回陛下,今日之事,臣早已知晓,郑御史手中的东西都是臣给他的,在朝会上弹劾江南巡抚等人也是臣的主意。”
昭阳帝蹙眉,深深看着镇定跪在地上身形挺拔坚毅的贺怀翎,片刻后又缓缓舒展开了眉头,叹气道:“你手中既有证据,不直接呈与朕,却选择让御史在早朝之上当众弹劾,是担心朕会将事情压下去吗?”
贺怀翎垂首:“臣不敢。”
昭阳帝摇头:“你却是这么想的,朕错杀了忠良,所以你觉得朕会因为顾忌着朕的脸面,不愿承认是朕做错了。”
“错的不是陛下,是那些欺上瞒下之徒。”
“终究也是朕之过失,”昭阳帝闭了闭眼睛,“罢了,只是为何你手里会有这些东西?”
“被牵连的前翰林编修许士显是臣之旧友,杜巡抚出事之前将奏疏和证据交给了他的一个密友,后来他那位密友找到臣,将之交到了臣手中。”贺怀翎说的半真半假,即使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将许士显还活着的事情说出来,他死了便就是死了,否则计较起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昭阳帝闻言叹道:“你也算有心了。”
贺怀翎没有再接话,只要打消了昭阳帝的顾虑,接下来他查案便不需要再有顾忌了。
从宫里出来后贺怀翎没有去衙门,而是直接回了府,将之前替他去江南查案的心腹手下叫了来,吩咐道:“你速带人再去一趟景州,即刻启程,多带些高手,务必要护住方成鹏和廖炳丰几人的周全,确保他们被平安押解到京中。”
“可是事情有变?”
贺怀翎沉下声音:“小心一些总不会错,你这就去吧。”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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