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内,谢朝泠靠在榻中正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睁开眼。谢朝渊进门,殿中下人自觉退下,为他们带上殿门。
“六弟来了,”谢朝泠坐起身,缓声道,“坐吧。”
谢朝渊冷眼瞅着他没动,谢朝泠一声叹:“你坐吧,孤这两日身子不适,没力气再与你起争执,特地叫你来这东宫,也不是为了又闹得不欢而散。”
谢朝泠说话时还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看着确实像是病了。
谢朝渊的神色依旧冷淡:“太子殿下病了该找太医,叫本王来有何用?”
谢朝泠无奈改了口:“我头很疼,你坐下来好好说话吧,别闹了。”
无声看他片刻,谢朝渊这才终于坐下,端起茶盏。
谢朝泠打量他面色:“你身上的伤好了吗,后来有没有叫过太医?我叫人给你送去的药为什么不要?”
谢朝渊漫不经心地撇茶,微垂的眉眼在袅袅烟雾后看不清其中情绪。
“六弟?”
抿了一口茶,谢朝渊终于抬眼看向他:“劳太子哥哥还挂记着,死不了。”
他的语气让谢朝泠心头不快,尤其这两日因为天气转凉他身子不适病倒了,心里总是不得劲,才想着派人去将谢朝渊叫来,但真正见到人,谢朝渊这副态度又让他分外难受。
原本还想多问候他几句,现下却免不得有些心灰意冷。
“无事便好,是我叨唠六弟了。”谢朝泠话说完重新闭了眼,已经有了送客之意。
安静片刻,谢朝渊搁下手中茶盏,一伸手攥下谢朝泠,用力压进榻中,呼吸跟着欺近。
谢朝泠皱眉,睁眼觑过去:“做什么?”
“太子哥哥叫我来,就只想说这个?”
谢朝渊一声嗤笑,不等谢朝泠回答,抬手拉扯开他胸前衣襟。
谢朝泠连着咳了几声,伸手推他:“你松手,这青天白日的你要做……”
最后几个字生生咽回去,谢朝渊撕开了他包裹伤口的布带。
那人垂下眼盯着他胸前那道疤,半晌没动。谢朝泠看不到清他表情,别过脸去。
“这怎么弄的?”谢朝渊哑声问。
“你不是早知道了,别看了。”
谢朝泠有些不适,想要将伤口重新遮住,被谢朝渊摁住手,谢朝渊的声音在他耳边,有些咬牙切齿:“太子哥哥不但对我狠,对你自己更狠。”
谢朝泠有气无力道:“拜你所赐。”
若不是谢朝渊设计的这一出,他也不必用这样的苦肉计自保,偏这样他也舍不得拿这小畜生如何。
“太子哥哥恨我么?”谢朝渊依旧贴在他耳边问。
谢朝泠闭眼又睁开:“恨有何用?”
谢朝渊的手指拂上那已经结痂了的伤疤,轻轻摩挲,仿佛呓语一般:“恨就好了,能被你恨也是好的。”
话说完他低头,在手指拂过的地方轻轻一吻。
谢朝泠心尖微颤,抬手挡住了自己眼睛,哑道:“你起来。”
谢朝渊抬眼看他,谢朝泠双手扯上他衣襟:“你也将衣裳脱了。”
“太子哥哥,这可是青天白日的。”谢朝渊目露讥诮,故意重复他方才说的话。
谢朝泠将人拽下,自己动手去扯他衣裳。
谢朝渊肩膀上的伤疤逐渐展露,比谢朝泠心口那一块更大更狰狞,甚至触目惊心。谢朝泠愣住,手指颤抖,不敢伸手去触碰:“……为何会这样?”
他那日特地注意了分寸,没有将刀插得太深,这伤口不该是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