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进了恪王府,那便是恪王府中人,生死皆由本王,本王就是让她当夜就暴毙又如何?”谢朝渊道。
谢朝泠心知这小子是半点不怕得罪赵氏,这事他说要做就果真做得出来,规劝的话到嘴边想想还是算了。
谢朝渊眸光落在谢朝泠脸侧,微微一顿:“赵氏家风不好,那赵婉娘的亲姐嫁进林家,与她公爹扒灰,这样人家的女儿,我为何要让她占着恪王妃的名分?”
谢朝泠略微惊讶:“这你也知道?”
“知道。”
“既然知道将事情闹出来就是,赵氏女眷声誉受影响也好过嫁给你当夜丢了性命吧?”谢朝泠无奈提醒他。
这事真闹出来,就算太后不要脸,乾明帝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儿子娶,分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谢朝渊这疯子却只想着杀人。
“麻烦。”
谢朝渊不以为然:“没了赵婉娘,还会有别人,我不想娶妻,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杀鸡儆猴。”
永远不要试图和疯子讲道理,谢朝泠明智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于是捉住谢朝渊的手:“那便算了,殿下你高兴就好。”
谢朝渊看着他沉声问:“那哥哥呢,哥哥会高兴吗?”
青天白日喊哥哥也忒不要脸了,谢朝泠笑笑道:“与殿下同乐。”
之后俩人一起用了早膳,谢朝泠腰软得厉害,吃过东西又靠回软榻中不愿动。
谢朝渊走上前,坐于他身侧,伸手帮他揉按了片刻,谢朝泠轻眯起眼,自觉舒服了不少。昨夜确实有些过头了,这小畜生也不知怎的,好似比之前更禽兽了些。
想到这个,谢朝泠一眼睨过去,眼中多出些许怀疑。
谢朝渊不动声色回视他。
“昨夜……”
“昨夜如何?”
“罢了。”
谢朝泠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多虑了,夜里的那点子事再拿出来斤斤计较也无甚意思。
谢朝渊主动岔开了话题,说起西南外城之事:“昨日夜里灾民安置所发生暴乱,又死了些人,京卫军无能至此,这下朝中那些反对在外城另建一支城卫军的人怕是再没了借口。”
谢朝泠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死了多少人?”
“百十来个吧,聚在一块想要闹事,京卫军没压住,人太多,大部分是跌倒踩踏死的,一大早常珂就进宫请罪去了,这回他算是识相,主动提了将外城防务分出去,另建一支城卫军,他自己带着原本的京卫军大部分兵马退回内城。”
谢朝泠闻言一阵唏嘘,他知道这场暴乱是必会生的,他父皇这次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乾明帝大体来说是个明君,但在某些方面而言,一样“不拘小节”。
他父皇、他们这些兄弟,若要说真正纯善之人,大约只有那位先太子,但就是太纯善了,才会落得那般下场。其他那些个,谢朝溶是又蠢又坏,谢朝浍深藏不露心思叵测,谢朝淇是个可怜又可悲的疯子,至于他自己……,谢朝泠想,他面上能学先太子八九分,内里终究也是反骨。
还有面前这个,谢朝泠抬眼看谢朝渊,无论他是否是他们亲兄弟,这人确实是最疯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