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劭安抬脚跟上, 心想还好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与国公府和阮芷曦的关系都还不错。
阮振裕固然混蛋,但他相信看在阮振堂的份上,国公府和阮芷曦也不会太为难阮家。
毕竟他已经把两个罪魁祸首都处置了,而且处置的干干净净,那两人如今已不能算是阮家人了。
阮芷曦怎么说都是阮家的女儿,就算是为了让她有个娘家, 国公府也不会揪着不放的。
阮劭安把这些在心里来来回回过了一遍,松了口气,到了国公府之后在阮劭东面前大肆将阮振裕叱骂了一番,哭的痛心疾首,直说自己对不起阮芷曦,让她受了委屈。
那模样看上去无比真诚,就好像刚才在阮家想将一切压下的人不是他似的。
阮振堂说清事情原委之后就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跪着,一动不动。
座上的阮劭东起初惊怒交加砸烂了一套茶具,听到后面却越发沉默了。
他如今已经年近五十了,许多人在他这个年纪已经能看出明显的老态了。但这么多年,他却依旧精神矍铄,让人几乎看不出他的年龄。
可此时此刻,这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却低垂着眼,肩背不像往常那般挺得笔直,手臂无力地搭在木椅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疲态,仿佛在这短短一瞬间就老了几岁似的。
阮劭东在阮劭安捶胸顿足的哭喊声中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吧。”
阮劭安正哭着,闻言一噎,想再继续嚎几嗓子表达一下自己对阮芷曦的愧疚以及对阮振裕的痛恨,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了阮劭东的霉头,怕他待会听得不耐烦,真的恼了他。
正犹豫,身旁的阮振堂已经站了起来,哑声道:“伯父保重,别为这事气坏了身子。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阮家的错,不管您要怎么责罚我们我们都认,等您想好了派人去告诉我们一声就行,我跟爹在家等国公府的消息。”
阮劭东点了点头,阮振堂便躬身退了出去。
阮劭安见他走了,匆忙说了句“大哥保重”,快步跟了上去。
待出了国公府的门,又转过了一条巷子,他这才急声问阮振堂:“你刚刚最后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管国公府怎么责罚咱们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