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迟晰从来是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的人。我忍不住抬手触碰他的皮肤,忽然惊觉有些不正常的滚烫。
易迟晰好像脸更酡红了一些,他把脸甩开,“你干什么!”
我把他拉到人群稀疏的地方,轻质地触碰他的额头,惊呼道,“你发烧了!”
易迟晰抿着嘴,往后开一些,避开了我的视线,“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我忍不住有些心急,“知道自己生病还来干嘛?我带你去医院。”
我拖着他往校外走,易迟晰一直皱着眉头,直到上了车才低声说道,“不去医院。”
他单手握住方向盘,五官比寻日板得更严肃了一些,他固执地重复道,“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
我犟不过他,只得按照他的指引将车开进了一个私密性极好的小区。易迟晰一个人住在这栋公寓里,两层的复式,风格倒和他在易家的卧室如出一辙。我把他扶到床上,手忙脚乱地去找温度计。
大概是烧得厉害,易迟晰盖着被子,双眼紧闭,嘴里已经开始说起胡话来。
我趁他量体温时抽空打了个电话给瘦高学长,请求他的帮助。瘦高学长倒一点都不担心他老板的身心健康,只是在电话那头乐呵呵道,“上次醉酒他照顾了你一次,这次你把欠他的人情还给他不是正合适?”
我盯着体温计上的数字,而瘦高学长飞速地把药品放置的地点告诉我后便断了线。
我没法,又不能真狠心扔下易迟晰不管,只好哄他喝了药,一边把冻水浸透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几乎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候,我还在坐在地上趴在床边,而易迟晰像是已经醒了很久,他直起上半身,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条件反射地去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于是长舒了一口气。易迟晰没有阻止我的动作,只是气场已经恢复了不近人情的冷冽,看来昨日的腼腆平和只是被病症麻痹而出现的错觉。
我咧开嘴角冲他笑,“你醒了?昨天你死活不肯去医院,我只能把你先带了回来。要是你早上还没有退烧,就算是叫救护车来绑,也要把你绑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