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徐不说话,徐放脸上重新挂上笑。
他拍了拍外甥的胳膊,“顾徐,别忘了,是谁把你从深渊救出来,是谁教你做人做事。你可不能恩将仇报,让舅舅寒心。”
顾徐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波动,哪怕是在说“置于死地”的时候。
但在听到这句话后,他双目赤红,死咬着腮帮子,明显是在克制。
徐放站起来,理了理西装外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装也没意思,明天我会怕派律师过来,不签字可以,我会让你比现在更惨。”
说完,他一脚跨出去,经过时故意撞向顾徐的肩膀。
顾徐低头扶住桌面,耷拉着肩膀,嘴角噙着怪异地笑意,低声说:
“没有人从深渊出来,从来没有。”
这句话更像是男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的,声音很小,还是被李鱼捕获到了。
他皱眉思索着其中含义。
深渊指的什么,是顾徐曾经令人压抑痛苦的家庭环境,还是其他什么?
“顾先生,你没事吧?”李鱼伸手想扶一把,被避开了。
顾徐撑好拐杖,淡淡说了句,“回去。”
听声音一切如常,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男人眼底有种令人颤栗的情绪。
就像是,就像是常年被关押的困兽,终于冲破牢笼。
被常年的饥饿折磨的野兽,急需觅食。
回程途中,车内的空气沉闷的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