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乔然安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可是她已经蓄谋了这么久,已经坚持了两年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放弃,那自己的男朋友就没有救了。
“那是你以前双腿还没有断掉的时候,而且你真的一点绘画的天赋都没有,不要再给阿姨带来这么大的压力了,听姐姐的话,你就好好在医院里呆着就行了。”一开始对他说出那些尖锐的话语时还会心疼,还会心虚,甚至连续做几个晚上的噩梦,可是时间长了之后,乔安然已经麻木了。
对海枯说那些刻薄的话,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糖,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两年。
每一次等到对方濒临绝境,乔安然就会再一次伸出自己的手,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然后又再一次的把他推到深渊里头去,周而复始。
一直以来听自己话的少年反而在这个时候不吭声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乖乖收好自己的东西,并且保证再也不会去犯这件事儿了。可是现在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说是自己这段时间对他的“关心”不够吗?
皱着眉头,乔安然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如果不听姐姐的话,那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让你自己一个人,堕落到地狱里面去。”
“不……不要……”小脸一片苍白,已经完全没了血色,海枯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袖。
可是乔安然往后推了一步,跟少年拉开了距离,那种变态一样的快感从心底涌了上来,“我下次来见你的时候,不希望你周围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
丝毫不留情的拉开了病房的门,乔然安再也没有往后看一眼,直接的就离开了。
海枯自顾自的表演了一会儿,感觉到有人过来之后,才弯着身子。
来巡查房间的医生看到那个少年弯着身子的模样都吓了一大跳,生怕他直接倒下去,赶紧去把人给扶正,医生的话语都有些着急,“要拿些什么可以跟我说,什么东西掉了吗?”
一抬头就是一张哭过的脸,却连一声呜咽都没有,那是一种隐忍的哭泣,看着就让人心疼。
本以为不会从这个上面的嘴里挖出任何字,医生正着急着,想着要不要给他母亲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开口了。
“垃圾桶……的画,是我的……”指着垃圾桶,少年的眼中有些难过,“姐姐……姐姐撕掉了……”
医生之前发现垃圾桶里有几张白色的碎纸,好在撕的不是特别碎,而且垃圾桶里头没有别的垃圾。
把那些碎纸从垃圾桶里头拿了出来,医生把这些纸交到了海枯的手里,“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透明胶来给你粘上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