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殿的存在极为特殊,里面关押的几个老东西可不是谁都服的,师叔出了事,他们都做好了伏魔殿会有暴动发生的准备,哪知道最后还是静悄悄的,就好像阿音在,与师叔在是一样的。
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阿音绝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去帮帮忙的,大概……至少是将伏魔殿最上层那几个老东西都修理了一遍,才能让他们乖乖闭嘴听话。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师叔一脸心虚的说只让两个孩子进了镇妖塔而已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根本不是什么镇妖塔,而是伏魔殿,若上辈子也是同样的情况,那就与稚长安所说的对上了。若是从小就在伏魔殿中摸爬滚打,以阿音的聪慧与天赋实力提升极快也很正常,毕竟没有比实战更磨砺人的了。
果然,至少这一世,阿音在自己面前根本瞒不住事儿,一诈就全说了。
所以……哪里是她聪慧啊,昕玧回想起文嘉音都快拍出朵花儿来的马屁,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到现在才摸清楚大部分事情的自己,再愚钝不过了。
若伏魔殿是阿音的磨刀石,她也可以放一点手,让阿音去闯荡闯荡,好歹就在自己边上,如有意外,她出手镇压了伏魔殿就是。
不知不觉间,她的杀心已经比以往严重许多了,昕玧知晓这是被心魔影响的前兆,些日子她已经努力平心静气,除了阿音之外一概不管,倒也得了一段时间的宁静,可一个逍遥真君的出现就轻松打破这份脆弱平静,心魔的叫嚣声比以往都猖狂,像是被过度压制之后的成倍反扑。
“师尊!我回来啦!”看到站在门口,好像在沉思什么的师尊,文嘉音挥挥手喊了一声。
“师叔已经醒了?”昕玧脸上的凝重一笑而散。
“醒啦醒啦,我那位师叔祖再发现自己耍酒疯被录下来之后,都要石化了……呃,是羞愧的就差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文嘉音突然想到自己师尊应该不懂石化了是什么意思,立刻换了一种说法。
“她应当会想方设法问你要。”昕玧抬手为文嘉音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没错!看她那么可怜兮兮的样子,我都快心软了,结果她居然暴露了欺负您小时候的事情!这下子坚决不能给!欺负我没事儿,欺负您是绝对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文嘉音若是身后有尾巴,都快摇起来求表扬了。
“小时候?”昕玧回忆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了几件事情。“师叔她年轻的时候,确实挺讨人嫌的,不像嘉音你,又乖又可爱。”
文嘉音被夸的脸都红了,她师尊就这点好也不好,从小到大一向不吝啬于对自己的夸奖,然而她到现在都没有习惯。
“刚见面的时候,师叔祖她看起来可像仙人了!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高深莫测的气息,完全符合我对仙人的想象,现在……唉。”文嘉音一句叹息里包含了所有滤镜崩塌后的无奈。
“我都要怀疑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了。”文嘉音说的传闻,是指原小说,原文中可没写酒仙是这种性格,她出场就是一人一刀与上古魔物同归于尽,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魔物死去的地方设起结界,不让魔气污染扩散,为苍生慷慨赴义,而隔壁男主还在一边与他的红颜知己们纠缠不清,一边想办法利用原主算计她师尊,最后男主的光明大道都像是捡漏捡出来的。
“其实你师叔祖现在的模样,才有点像她本来的样子,这些年她大概也受尽煎熬吧……”酒仙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昕玧也不知道,只能从一些大事上推测。
文嘉音满脸都写着“我想知道”,昕玧败给了宝贝徒弟的好奇心。
“她最早的转变,要追溯于上上次仙魔大战,那时候为师我都尚且年幼,师兄师姐他们年纪也不大,师叔她就是静道宗的主力战将,那时战况焦灼,师叔在前线数月未归,可有一日她突然归来,浑身是血,精神恍惚,我在她身边走过去她都没注意到。”
“之后……”昕玧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嘉音,你知晓现在老一辈的魔修最怕什么声音吗?”
“声音?”文嘉音不明白,那些也是大佬的魔修们还能集体怕什么声音?
“是雷声。”
“雷声?”文嘉音忽然想起来,《仙物志》对上上次仙魔之战终局的描述,她喃喃道:“血雷以集,土寂止雷,足骨交积,大战落帷。”
意思就是血色的雷霆不断落下,天地间只能听到雷鸣声,满地的尸骨堆积,大战就此落幕。
她记得……酒仙好像是雷灵根?!
文嘉音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这是环境描写渲染气氛的,结果这是一场战斗吗?
“就是这句话,师叔她杀入魔障,原本的雷霆化为血色,为师曾经遇到过一个魔修,他至今都不敢在打雷的晚上睡觉,师叔那一战将魔修们打安静了千年。”
原来是这种大佬吗?失敬失敬!
“但是……师叔她也杀疯了。”那段日子宗门上下阴云笼罩,谁的脸上都看不见笑容。
“啊?”
“师叔她当时深入魔修腹地,几乎已经疯魔,见到魔修就杀,是我闭关中的师祖亲自把她抓回并关了起来,那时师叔她已经没了半条命,师祖不知用什么方法救回来了她,不久后师祖陨落,再次出现的师叔就成了之前那副天天酗酒的模样。”
“她也不再和我们这些小辈玩闹,真的算起来,为师数百年也不一定能见到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