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齐致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周继良语气里有轻叹:“我还没想好。”
“可季泽清不是说你爸状态不好么,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结,可如果错过的话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齐致辰轻叹,“不知我是不是多嘴了,我只是不想你现在难受将来后悔。”
周继良还是头一次被齐致辰这么苦口婆心的说教,也确实说到了他心里,他沉默后开口:“我们现在就去。”
“我也去?”齐致辰指指自己。
周继良笑:“怎么,不愿跟我去?”
齐致辰连连摇头:“没,很愿意。”
去医院的路上开车的人始终没说话,齐致辰无法准确定男人的心情,只能沉默相陪。
齐致辰没见过周继良的父亲,并不知周尽以前样貌,他看到的只是个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的瘦成皮包骨的老人。
周继良在看病床上的人,面无表情,双手下垂,静默的有些可怕。齐致辰慢慢退后着走出病房,将空间完全留给了那对父子。
季泽清母子俩就坐在走廊椅子上,三人面面相觑却没什么话语,都一起在等着。
周尽的状况很糟糕,躺在那偶尔蹦出的几个字也不是十分清晰。明明是个暴脾气的人,威武了一辈子,在病魔面前却无处可逃。
看到父亲变成这样,周继良的心里不舒服。多年来他对他这个崇尚武力沉迷功利的父亲很冷淡,却从没想过有天这人会躺在病床上微弱着呼吸连他都看不清,一次次要他过去一点。
人到中年,对父母会很留恋,他也曾不止一次想回家好好跟他爸心平气和的说说话,想服个软,爷俩好好相处。奈何工作越来越忙,家里又多了那娘俩,他反倒像是个外人,所以他总是不愿回去。就这样看着重病的父亲,他多少有些后悔,后悔那些年无意义的僵持。
过了半小时,周继良推门出来,没什么表情的看向那母子俩:“还有多久。”
季泽清身边的女人哭的颤了音:“大夫说这两天就让准备后事。”
周继良深呼吸:“后事我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