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姐妹虽然是小镇姑娘,但父母都是工人,在这个年代来说,跟城里干部家庭比不了,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你们俩不是大城市的人吗?”舒雅说起来跟他们是同班同学,但平时也很少说话,并不熟悉。
许然耸耸肩膀,“我们三岁跟着父母下放到农村,五年前才回来,算起来在农村生活的时间和城里生活的时间一边一半。”
原来是这样,提起小时候在农村的事,之前无形的距离一下子被打破了。舒雨也停下踩缝纫机,不自觉的被他们的聊天吸引。
许然说话有个特点,手势特别丰富,“你们看,我就是这么爬上树的,然后这么骑在树上下不来,又不敢喊大人。”
“那你最后怎么下来的。”舒雅追问道。
“你们肯定猜不着,是路晁借了把雨伞,找了个大孩子一起搭人梯把伞勾到树杈上,我顺着雨伞爬下来,他们再把我接住。”
“那当地人对你们不错嘛。”下放到农村的,有知青也有劳动改造的。
知青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许然和路晁的父母肯定属于劳动改造,能在当地不受人欺负就不错了,可听许然的意思,似乎跟当地人处的不错。
“一开始也不行,后来嘛,后来我……”许然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点说不下去的样子。
路晁这个时候终于开了口,“许然的妈妈以前是当老师的,她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我们不先走出这一步,境况只会越来越差。于是组织人手免费教村里的孩子识字算数,给那些要出远门办事的人出主意。慢慢的,关系也就融洽了。”
许然点了头,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一段,两个大男孩都有些沉默。
舒雅以为他们是想到了以前的苦日子,感慨道:“好在都过去了,现在不是都好了吗?”
许然勉强笑了笑,路晁拍了拍许然的肩膀,舒雨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一眼,解围道:“不过你们怎么到吴县来上学了。”
路晁看了一眼舒雨,“我妈调到吴县工作,许然的爸也没时间管他,所以我们俩就一起到吴县来了。”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这一下舒家姐妹都懂了,许然的母亲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路晁是用这种婉转的方法提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