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璇怔忪了几秒,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井迟眼眶是红的,仿佛刚刚哭过。
哭?这个字只想想就与井迟不沾边。
楼梯间里一股挥散不去的烟味,让她觉得井迟在她心里的形象有所覆灭,他由来清贵无双,如林间风、山顶月,只看得见,摸不着,更遑论将其攥在手里。
可方才他分明颓唐苍凉,好似什么都入不了眼。
医院里的电梯向来紧张,每一趟都载满了人,若不是她不愿等电梯选择走楼梯,可能永远窥不见井迟那样一面。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温璇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今天来医院是为了探望做完手术的老师,是她最早进入梵蒂珠宝时曾带过她的退休主管,对她有知遇之恩。
到护士站问了病房号,温璇前去敲门,进去以后待了二十分钟便出来。
准备进电梯时,没忍住往井迟方才离开的方向看一眼,鬼使神差走过去,恰好其中一间病房的门打开,井迟搀着一位老太太出来。
温璇慌忙背过身去,待他们走远,稍后,又出来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人。
她带着好奇往前走了几步,微微探头,从半敞开的门往里看,病床上的人很是熟悉,穿着蓝白条纹的宽松病号服,鹅蛋脸几分苍白,干干净净,不染纤尘,有种难掩的羸弱感。
是宁苏意。
难怪……难怪井迟那样难过。
温璇心下凄楚,手指拢紧了身上风衣的衣襟,微低着头,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