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没能在好室友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休格多少有些气闷,不过话可以等会儿说,维克托刚生完蛋,身上穿着潮乎乎的衣服容易感冒。
“我、我自己洗!你休息,等我——”维克托内心疯狂呐喊:休把门锁了不让护士进来,难道他想给我上药?!这怎么行!
明明一个轻吻就脸红的腼腆小室友,为什么偏偏在某些该害羞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表情比做战略部署还严肃,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能行,我可以自己洗。”维克托试图说服休格去外面等,休格不管这套,虫往椅子上一放,病号服,裤子,一件一件丢出淋浴区。
花洒一开,很快,舒缓的薰衣草馨香顺着门缝钻入病房,弥漫开来,蒸汽腾腾的浴室内水雾缭绕,一片水声中间或传出急促又模糊的低语:“别……我自己……等等……”
维克托身裹超大号浴巾被休格抱回床时浑身红透了,不知是热气熏蒸还是窘的,眼眸像水里捞出来的钻石,随便一动水光潋滟,惹得小雄虫再度凑近。
休格吻得很轻,柔软的唇贴着维克托的唇,温热呼吸彼此交缠,最是撩虫。
少顷,唇分,维克托面色微红,有点儿不敢直视休格,声音暗哑且悠缓:“我不想你看见我无力的样子,徒增担忧,也不想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心生厌恶。”
双亲一生相守,容不得第三只虫插足,维克托有自信做到此生只爱一只雄虫,但却不敢相信另一半是否能做到只有他一位雌君。
维克托非常喜欢休格,想和他厮守,奈何休格实在太年轻了,若他以后改变想法,或者碰到另一只心动的雌虫,他们之间便到了尽头。
一直以来维克托都在休格面前竭力维持他喜欢的样子,带饭,照料,哪怕需求间被迫到极限也不肯露出半分狼狈,唯恐休格生厌。
“不会的。”
休格观察着维克托脸上一些列细微变化,单手挑起对方下巴,晶亮黑眸融入银灰,笑容轻柔又坚定:“无论温馨,还是危险,无论欢腾,还是悲伤,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暖心的话逐渐抚平了维克托潜藏在心底,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忧,休格心细如发最擅长分析,怎么可能错过好室友日常点滴间流露出的不安。
这股不安原本不该存在,或许是领域创伤后遗症,或许是自己在维克托怀孕时消失了三个月……不管何种原因,维克托是自己的雌君,安抚和长久陪伴是他的责任。
可这些东西不是说出来的,帝国允许雄虫迎娶两位雌君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高达76的成婚率中,休格相信大部分雄虫都在婚前对雌虫说过诸如“我只爱你”,“你是我的唯一”等甜言蜜语,然后过十几年再娶。
不怪雄虫喜新厌旧,而是大环境如此,当绝大多数虫认可,那么两位雌君共同侍奉雄主便成了理所当然。
有些虫选择随大流,找不到雄主的雌虫有的是,自己能找到就不错了,维克托属于少数坚守婚姻的雌虫,他既渴望和自己相守,又对未来惶恐不安,小心翼翼和刻意迎合休格并非毫无所觉,之前不说是因为不管他说什么,维克托都会当做哄虫情话——开心却无法根除隐忧。
唯有等待恰当时机,靠时间一点点抚平。
年轻的他们才相处不到一年,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休格有信心陪好室友白头偕老,在此过程中他会把信心融入日常,慢慢传递给维克托。
婚姻需要两只虫共同经营,既然好室友信心不足,托不稳,加上自己一定没问题。
维克托抓住休格的手缓慢摩挲,细嫩皮肤下包裹的坚硬骨骼一如外表软萌可爱,内在坚定不移的雄主。
他鼓起勇气凑到近前,于休格佩戴婚戒的无名指关节落下虔诚轻吻。
“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休格眨了下深邃的眼睛,迷虫地一弯,单臂环住维克托弯腰贴近,维克托合拢双眼凭感知含住对方柔软的唇瓣,怜惜又贪婪地缓慢吮吻。
晋升为双亲的两只年轻夫夫兀自沉浸在化解分歧的浓情蜜意,浑然忘了床头保温箱内还有一枚蛋。
刚出生就惨遭双亲遗忘的虫蛋:tat……
医院虫群熙攘,一只灰发雌虫怀抱保温箱由内而外走出门,半长发将面红耳赤的脸挡得严严实实,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跟随双黑雄虫乘上出租。
两虫是维克托和休格。
维克托自然生产,凭雌虫的身体素质恢复很快,两天便获准出院,可喜可贺,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几个月过去,休格居然还没放弃学习“新知识”,抓住机会坐在医生办公室从恢复期调养问到虫蛋破壳,事无巨细堪称全♂方♂位的咨询直把维克托听得无地自容。